。”凌薇等来等去,等不来消息,坐立不安,猜测情况多半是不吉的,此刻,她应该陪在他的身边,她知道这个兄长对于李清让的意义所在。
马车疾疾地向宫城而去,凌薇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她的心跳得那样快,一切似乎都在预兆着将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凌薇走进东宫太子寝宫时,里面已经哭声一片。
皇后向后一个趔趄,幸而被身旁的姑姑扶住,太子妃当场晕了过去。
李清让抱着李清泫的长子李云长,将其的小脸埋在自己的怀中,似是不忍孩子看见自己的父亲死得那样苍凉。
凌薇缓缓向李清让走去,看到他面庞上挂着的泪痕,还未开口,李云长先扯了扯凌薇的袖子。
“皇婶,父亲怎么了?”稚嫩的声音,敲打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凌薇没有说话,将李云长揽入自己的怀中,李云长似是感觉到了凌薇身上透着的一股哀伤,用小手轻轻抚着凌薇的胳膊。
“皇婶,小宝宝过些时日还会再来与您相会了,别难过。”
凌薇闻言,泪如雨下,原来,他听说了凌薇丧子之事,还安慰她不要伤怀,这样的孩子,如何能让人不爱怜?
“你的父亲......会照顾好他的,他们终会回来的。”凌薇捧起李云长的小脸,看着孩子布满泪水的面庞,凌薇知道:其实这个孩子什么都知道,却仍能够这般坚强。
不愧是李清泫的儿子。
“再去看看你的父亲吧。”李衍坐在椅子上缓了许久,沙哑的声音缓缓道。
凌薇不忍看下去,便向偏殿走去,去看望晕过去的太子妃王氏。
王氏与李清泫相识于年少,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这是令世间人艳羡的感情,即使登上了高位,仍旧对其一日往昔的爱人,如今撒手西去,换做是谁,大概都无法承受吧。
凌薇命人拿来了打湿的帕子,轻轻替王氏擦去脸上的裂痕,每擦一下,心便跟着抽痛一下。
挚爱之人,不知何时便会与自己阴阳两隔,这些事情的发生,似乎是在教会我们如何去珍惜。
不知过了多久,王氏醒了过来,第一件事便是要去见夫君最后一面。
王氏纤细的手指抚上李清泫的面庞,唇角扬起微微的笑意,凌薇猜想那是他们初见时王氏的样子,斯人已逝,永远留在脑海的,是美好的记忆。
太子身亡突然,奈何国不可无储君,在众人纷纷猜想究竟何时会立李清让为新一任太子时,李衍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立此时只有六岁的李云长为太子。
宣告这个消息前,李衍曾邀李清让密谈过,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论的内容。
李衍似乎是想利用自己最后的时间,培养出一位明君。
如此一来,李清让便要搬出京城,一来是为了避嫌,二来便是要保证太子之位稳固,无论他是否对那个高位有心,此举终究是两全之策。
李衍很高明的一招便是将李清让迁出京城,却是一个距离京城极近的城池,名头便是要李清让协助当地知府治理那里的匪祸。
裴氏势力虽大,终究是江湖势力,且以其多年对于朝廷的态度来说,并不构成威胁,且裴氏一心致力于商业,这一点,李衍还是比较放心的。
李清让很清楚父亲是在试探自己的真心。
自古在帝王家,便没有纯粹的信任,似乎只有在试探了千万次后,才能放心。
凌薇亲自端着晚膳去书房,李清让呆坐在书桌前,兄长的暴毙,令其陷入悲伤之中无法自拔,凌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到他的身边,将那碗粥放在他的身前,抬手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写下了“一世长牵”。
李清让微微抬眸,看向凌薇,继而端起那碗粥,一勺一勺送入口中。
李清让的眼泪落在碗中,落在粥里。
他从不在旁人面前落泪,在凌薇面前,他不用顾忌,可以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凌薇将李清让的头揽在怀中,不说一句话,只是陪着他一起掉眼泪。
深情总是无言。
三日后,陵王李清让举家迁往距离京城不过一百里的桐城。
似是知道终有一日会回来一般,只是带了些贵重必备之物,行李倒也轻简。
凌薇透过车窗再次看向这座一开始自己并不喜欢,却也居住了不短时间的古城,繁华依旧,只是多了几分哀伤,兴许是太多的伤心事都是在这里发生,此刻顾不上留恋,反而想要尽快离开。
看向李清让,他竟比凌薇还要“决绝”,竟没有去看一眼车外的风景,凌薇见状,便索性放下了车窗上的帘蔓。
二人在车内的几案旁相对而坐,桌上放着一壶清茶,精致的杯盏中是飘着幽香的茶,似乎外面的天地与自己无关,二人探讨着今日要被搬上醉兰坊的歌舞,二人亲手撰写的故事,奈何,还未看一眼,便要离开了。
凌薇似乎能想象得出醉兰坊的盛况,在老九先生的打理下,醉兰坊的客人竟比先前还要多。
“你说,小狐狸何时才能再化作人形?”凌薇凝神细想。
“或许,让它永远跟在上仙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李清让喃喃道。
凌薇没有回答,小狐狸最终是否一直跟在上仙身边,她不知道,可她知道,自己将会一直跟在夫君身边,不离不弃。
去往桐城的路上,风光甚好,可车内的二人却并未去欣赏,他们有的是时间去走走看看,远离帝都,似是远离了yù_w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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