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不喜与别的女子共享一个夫君,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你说什么?”
“请陛下广纳嫔御,为皇室广延子嗣。舒骺豞匫”叶妩语声柔和,波澜不兴。
他凝视她,越发觉得她变了,变得令人迷惑。
半晌,楚明锋压下心中的疑惑,问:“妩儿,这是你的真心话?謇”
她颔首,“真心话。如果陛下信得过我,此事便由我去办。”
他瞧得出来,她并非开玩笑,而且很认真,他猜不透她的心思,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再也不会有妃嫔,只有皇后,只有你。”
叶妩心中酸涩、悲苦,重复道:“请陛下广纳嫔御。菰”
“你究竟要我怎样?”他的嗓音含了薄怒。
“陛下听不懂吗?”她淡漠道,“请陛下广纳嫔御。”
“你不要后悔!”
楚明锋气得瞪她,自行宽衣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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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他们同床共枕,却背对着背,各怀心事。
次日午时,楚明锋没有回来用膳,让宫人将午膳送至御书房。
入夜,叶妩等了一个多时辰,他还没回来,不禁心慌慌的。
他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吗?
越想,心越乱,她受不了如此折磨,差了人去御书房看看陛下是否还在御书房。
不久,那宫婢回来了,说陛下在御书房赏舞,是霓裳阁的宁雪心为陛下跳舞。
她知道,不能怪他,是自己提议的,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做罢了。可是,她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揪着、扯着,那种撕心裂肺、持续的疼痛令人难以承受。
没有人能体会她的心情,她明明极度厌恶与旁人共享一个夫君,却逼着自己劝他广纳嫔御,只为了他的帝位有人继承。她很矛盾,好像陷入一个不知深浅的漩涡,越陷越深,那种痛苦仿似溺水,憋闷,纠结,透不过气……
御书房的公公来传话:陛下说,皇后先歇着,不必等陛下了。今日奏折多,陛下会看到很晚,或许会在暖阁歇着。
叶妩震怒,想宠幸那个跳舞的女子,也不必撒谎吧。
再也忍不住,她怒气冲冲地赶往御书房。
远远的,她就听见从御书房中传出来的琴声,而且,那琴声渐止,想必一支舞也结束了。她加快脚步,未经通报就闯入大殿——她看见,宁雪心跪在楚明锋腿边,双手按着他的大腿;而他阖了眼,眉头舒展,一脸的享受。
听闻声响,宁雪心转身叩拜,“奴婢拜见皇后。”
叶妩走过去,盯着这个仍然一副陶醉相的陛下,“退下!”
宁雪心轻手轻脚地退出御书房,楚明锋睁眼,意犹未尽,语声慵懒,“怎么来了?”
“陛下不是批阅奏折吗?这就是批阅奏折?”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乏了,便传她来提提神。”他fēng_liú地笑,“皇后来了,不如为朕提提神吧。”
“我最恨被人骗。”她伤心道,“陛下想纳妃,我不是不让,可陛下为什么说谎?”
“有何区别?”他冷冷地嗤笑,“你让朕广纳嫔御,朕照你的话做,有什么错?你生什么气?”
叶妩忽觉伤心、绝望,不想再说,更不想和他吵。
罢了罢了,反正纳妃是迟早的事,怎么纳是他的事,她在意什么?生什么气?
若要生气,以后有的是生气的时候,现在只不过是开头。
泪水在眼中打转,她心灰意冷地转身,却在此时,手腕被他扣住。
楚明锋使力一拉,便将她拉入怀中,紧抱着她。
“为何伤心?”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是一种极致的蛊惑。
“没有。”她别开脸。
“还说没有?”他的手指抚过她的眸,立即沾染了泪水,“这是什么?”
叶妩窘迫地低头,没有注意到他的态度忽然改变。
他轻吻她的眸,低声道:“妩儿,你我之间,若做不到坦诚相待,这漫漫余生,还怎么过?”
她不语,告诫自己,不能说,不能说……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我广纳嫔御?”
“妩儿,你折磨自己,也是折磨我。”他的嗓音低沉醇厚,令人无法抗拒,“你我经历了这么多,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生分吗?”
“我……无法为你生儿育女……”叶妩终究抵挡不了他的追问,和盘托出。
“为什么?”楚明锋震惊。
她缓缓道:“当初,我们逃出洛阳,在农家过了一夜。不久,我怀了你的孩子,可是,后来,我不小心踩到一颗玉珠,滑胎了……魏宫的林太医为我把脉,说滑胎伤了宫体,我很难再受孕,只怕一生无子。”
当听到她怀了自己的孩子,他又激动又开心;当听到她滑胎、伤了宫体,他再次震惊。
他立即喊人,差人去传徐太医。
万万想不到,妩儿三次怀了自己的孩子,三次滑胎。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忍?
楚明锋抱紧她,心中悲痛。
更让他心疼的是,她独自承受了一年。这一年来,他没有陪在她身边,没有安慰过她;如今她回来了,还忍痛劝他广纳嫔御……想到此,他又自责又沉痛又愧疚,心好像被人生拉硬扯着,很难受。
他非但没有详细问她,反而利用宁雪心试探她对自己的心,他真该死,他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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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医匆匆赶到御书房,以为陛下抱恙,没想到是皇后。
手指一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