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门外,十余名黑衣侍卫手牵骏马等候。
“会骑马吗?”他身着一袭黑袍,面色越发暗黑。
“会,但骑术不精。”她如实道。
楚敬欢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她紧紧跟上。
策马穿过金陵大街,越过南门,于官道上飞驰。
据他说,半夜已派人在南郊搜寻,眼下还没有任何消息。
南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一个人,颇有难度。
十余名黑衣侍卫以二人为一组,分散寻人,萧婠婠自然跟着他。
二人一直往南,沿着官道飞奔,不快不慢。
“王爷,要一直往南找吗?”时近午时,她的五脏庙开始闹腾。
“这一带先找找看。”楚敬欢缓缰,骏马的蹄子慢下来。
“王爷确定公主一定往南吗?”
“说实话,本王也不确定,婥儿这丫头是鬼灵精,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慕雅公主确实古灵精怪,萧婠婠猜不透她为什么离宫出走。
进入一片树林,薄雾冉冉,森冷神秘。
他下马,走到官道旁的苍天大树下,“歇会儿吧,马上有干粮。”
她也下马,取下干粮和水袋,低头默默地吃。
楚敬欢坐在树头啃着干粮,“你知道婥儿为什么离宫出走吗?”
她摇摇头。
“也许是她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他戏谑道。
“什么话?”萧婠婠更迷糊了。
“有关她婚事的话。”
她凝神一想,恍然大悟。
慕雅公主最关心的,就是她和林天宇的婚事。
陛下已经赐婚,可是礼部迟迟没有择定婚期,不知礼部怎么办事的。
她和林天宇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能够让她愤而离宫的,还是婚事。
那么,婚事有变?
难道……礼部迟迟没有择定婚期,是陛下的缓兵之计?
很有可能,公主无意间听到陛下说了一些有关婚事的话,这才离宫出走。
萧婠婠距楚敬欢五步远,啃着干粮,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他,只能以眼角余光观察他。
他随性地坐着,双腿曲起,无冠无佩,黑袍沉素,衬得他略黑的面色、冷峻的脸孔更显冷厉。
如此装束的燕王,多了三分潇洒不羁、三分率性而为。
这样的燕王,和宫中、王府的燕王,迥然有别。
忽然,她的眼角余光撞上他犀利的目光,她心口一跳,立即避开,窘得垂眸。
“有人!”
是楚敬欢冷沉的声音。
萧婠婠不明所以地看他,但见他迅捷地起身,从马上抽出宝刀,脸孔紧绷。
怎么回事?
她心慌地站起身,收拾好东西,举眸四望。
这树林不见一个人影,却有无形的杀气逼来。
死寂中,突兀地响起一片呼啦啦的声响。
十余只庞大的飞鹰飞掠而下,黑翅张开,树林的天空瞬间黑暗。
楚敬欢持刀而立,严阵以待。
十余个黑衣人将他们包围,面无表情。
从他们的打扮来看,萧婠婠觉得他们应该是劫匪。
“诸位好汉有何贵干?”楚敬欢沉声问道。
“兄弟们要过冬了,借几百两银子用用。”一个黑衣人大言不惭道。
“不巧,今日所带银子不多。”楚敬欢的嗓音里似有笑意。
“没有银子,便留下这妞,让兄弟们开开荤。”
话落,黑衣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萧婠婠恼怒地瞪他们。
楚敬欢云淡风轻地说道:“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
瞬间,十余个黑衣人围攻而上,刀光纵横。
她站在一旁,看着楚敬欢与子劫匪厮杀搏斗。燕王纵横沙场十余年,战功无数,其武艺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对付十余个宵小之辈,不知他能否应付得来?
铮铮激响,刀光四溅,血影横飞。
横刀一笑,傲视千军万马。
回身一枪,身姿稳如泰山。
飞拔而起,有如腾龙在天。
凌云一跃,潇洒身轻如燕。
他的武艺确实卓绝高超,对付这些劫匪绰绰有余。
犹如一道黑色的炫影,灵敏地穿梭于刀阵之中,所向披靡。
萧婠婠叹为观止,没想到他的武艺这般好。
宝刀横扫,虎虎生风,黑衣人且战且退,誓不罢休。
突然,又有二十余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加入激战。
她的心猛地揪起来,一人对付三十余人,他有必胜的把握吗?
————
萧婠婠目不转睛地看着燕王与众劫匪激战,双拳紧握,心口猛跳。
刀光暴涨,银芒飞舞。
楚敬欢穿梭于刀阵中,时而踏刀丛而过,时而险险避过刀锋,时而被数刀追击,险象环生。
惊险万分,惊心动魄。
对付十余人,还绰绰有余,对付三十余人,就力不从心了。
黑衣人的围攻训练有素,一波未下,一波又上,令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饶是没有对敌经验,她也瞧得出来,这些黑衣人招招致命,群攻严谨,滴水不漏,不像劫匪。
刀光越发密集,组成一个银色的光网,将楚敬欢困在网中央,置之死地。
身陷险境,他每每都能惊险地脱困。
然而,孤掌难鸣,双手难敌众拳,他招式见缓,处处掣肘,身形的转换也不若先前那般潇洒。
假若这些黑衣人不是普通的劫匪,又是什么人?
她看见,楚敬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