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陈述案情。
萧婠婠蹙眉道:“慢着。竹梅被害前两月,浣衣所的宫女也说她神色有异,时常无缘无故地掉泪,还说不想活了,千惠被害前两月也是这样的,面色苍白,神色恍惚,也说不想活了。”
楚君婥拊掌道:“对哦,为什么她们不约而同地说不想活了?为什么她们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样?难道她们被人欺负?或者被人折磨得半死不活?”
“千惠的脸上和脖子上有瘀伤,只是不知竹梅的身上有没有瘀伤,可惜她的尸首被烧毁了。”
“我记得了,浣衣所的一个宫女说,曾经看见过是竹梅的脖子和手臂紫红紫红的,应该是被人打的。”
“换言之,竹梅和千惠在这两三月都被人责打,被害的日子相隔不远,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萧婠婠总结道。
“这是连环凶杀案。”楚君婥激动道,“凶徒是谁呢?为什么要责打宫女?还残忍地肢解尸首、割舌?”
萧婠婠叹气,“可是一点线索都无。”
楚君婥拍拍她的肩膀,“查案最忌急躁,要循序渐进,凌尚宫,我先回去了,明日再进宫。”
接下来,她全力查案,六尚局的事务交代下去后,便不去费心了。
四日后,三宗命案没有任何进展,她只能先处理六尚局积压的事。
巡视时,她听见两个女史在说阮小翠,说这两日都没见阮小翠,不知被凌尚宫派去何处。
阮小翠?
她仔细一想,这几日忙于查案,确实没有见到阮小翠,可是她没有派阮小翠去别的地方呀。
不祥之感骤然而升,她立即唤来一人,去找阮小翠。
果不其然,找遍整个六尚局,没有阮小翠的影子。
很多人都说,已经两日没有看见阮小翠了。
可以断定的是,阮小翠凭空消失了。
萧婠婠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自己忙于查案,忽略了阮小翠,就连她失踪了也毫无察觉。
派去各个宫殿问话的人回来禀报说,不曾见过阮小翠。她的脑中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阮小翠已被害死。
对了,不久前,她发觉阮小翠神色有异、精神恍惚,不是丢三落四就是做错事,她以为阮小翠病了,也就没有多问。还有,阮小翠也说过:我不想活了。
又是这句话,难道,阮小翠已遭人杀害?
————
次日,萧婠婠刚用过午膳,一个女史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尚宫……找到小翠了……可是小翠死了……在英华殿附近的废井中发现的……”
心神一震,她呆了片刻,急忙奔出去。
赶到英华殿附近的废井,刘喜已经在这里,正命人抬走尸首。
“且慢!”她扬声喝道,“刘公公,你不能抬走尸首。”
“凌尚宫,你没有资格教本公公做事。”刘喜手指着她的眉心,眉宇间布满厉色。
“阮小翠是六尚局的人,此案应由我查。再者,我奉旨查案,你协助我便可,抬尸首这类粗重活,还是不劳烦尊贵的总管大人。”萧婠婠义正辞严。
“本公公也是奉旨查案,协助凌尚宫,本公公先赶到这里,自然由本公公带走尸首。”
萧婠婠道:“公主说过,一旦发现尸首,任何人不能移动尸首,也不能让闲杂人等靠近发现尸首的地方,以免有人故意破坏,阻碍查案。”
刘喜不屑道:“公主金枝玉叶,只知骄纵刁蛮,怎懂得查案?这几日你与公主查案,查到了什么?本公公见过的场面比你多、比任何人都多,查案这类小事,有何难?”
她讥笑道:“既然你觉得缉拿真凶不难,为何迟迟捉不到杀害竹梅的真凶?”
他怒哼,命令手下抬走尸首。
萧婠婠怒声喝道:“谁敢动手,我便上禀陛下,依法治罪。”
一时之间,几个侍卫慑于她冷肃的面色与冰寒的眸光而不敢动手。
刘喜阴恻地斜着眼,怒吼:“抬走!”
“刘喜,你急着抬走尸首,是不是做贼心虚,担心本公主查到你头上?”楚君婥急步走来,嘲讽地笑道。
“奴才参见公主。”刘喜屈身拜见,其手下也下跪行礼。
萧婠婠松了一口气,公主还真是赶得及时。
离开六尚局时,她吩咐一个女史去春禧殿禀报公主,让公主速速来到发现阮小翠的废井。
楚君婥指着刘喜的额头,怒火直喷他的脸,“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胆敢辱骂本公主,本公主赐你死罪。”
刘喜装出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样子,赔笑道:“公主息怒,公主听错了,奴才并无辱骂公主。”
“公主金枝玉叶,只知骄纵刁蛮,怎懂得查案?”楚君婥气愤道,“这句话是谁说的?本公主的耳力很好,谁辱骂本公主,本公主听得一清二楚。”
“公主息怒,奴才这不是一时口快嘛,其实奴才并不是这样的意思,奴才就是嘴笨,不会说话。”刘喜扬掌抽着自己的脸,“奴才这张臭嘴,真该缝上。”
“本公主不想看到你,还不滚?”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
刘喜带着一班手下灰溜溜地离去。
萧婠婠蹲在阮小翠的尸首旁,仔细观察着,竭力克制着心中的难过,“公主,来看看。”
楚君婥蹲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