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庄妃一直没有起身,她们也不敢去进去唤醒,因为庄妃不许她们吵醒她。
因此,她们一直没有发觉帷幔遮掩的床上根本没有人,只是绣衾堆出来的人形而已。
接着,听闻庄妃在千波碧淹死,她们惊恐万状,才奔进寝殿察看究竟。
王徵问道:“近日娘娘有什么地方和以往不一样?”
几个宫娥面面相觑,想了想,摇头。
“有什么人来看过娘娘,或者娘娘和哪个娘娘发生口角、有过争执?又或者娘娘与什么人最谈得来?”
“来看娘娘的都是平时那些娘娘,近来娘娘没有和哪个娘娘结怨,也没有争执。”一个宫娥道。
“和娘娘谈得来的,也都是那些娘娘,没有特别谈得来的。”另一个宫娥道。
身为后宫妃嫔,谁又没有几个敌人、几个貌合神离的战友?
萧婠婠暗自想道,随口问道:“娘娘经常去千波台吗?”
宫娥道:“娘娘常说千波台没什么好看的,其他娘娘邀约才会去。”
萧婠婠隐隐觉得此事是一个关键,又问道:“娘娘上一次去千波台是什么时候?”
另一个宫女想了想,回道:“奴婢记得……应该是半个多月前,淑妃娘娘邀娘娘去千波台。”
“是不是贵妃被天雷劈死的那日?”
“好像是……”宫女认真地想着,“对了,就是那日,娘娘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娘娘说走到半路上,天象变了,要下雷雨。还有,淑妃娘娘派人告诉娘娘,淑妃娘娘突感不适,不去千波台了,娘娘就回来了。”
“娘娘是走到哪里折回来的?”萧婠婠觉得庄妃去而复返、躲过一劫,还真是凑巧。
“娘娘说,过了御花园,才折回来的。”他仍然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才道:“浮尸快捞上来了,我们去看看。”
一问三不知,萧婠婠暗地揣测,他是故意不说,还是根本没有发现?
他们从台上下来,正巧,小船靠岸,几个侍卫将那具浮尸搬上来,一个侍卫道:“王大人,凌尚宫,这人好像是庄妃娘娘。”
她一惊,快步走过去,侍卫将尸首平放在地上——果然是庄妃。
王徵蹲下来,眯眼看着被湖水泡得浮肿的庄妃。
庄妃身穿华美宫装,头上的珠钗不多,可能掉在湖中了。
为什么庄妃会死在千波碧?何时死的?是被人谋害的吗?
一连窜的问题堵在心口,萧婠婠觉得那个神秘的凶徒越来越可怕,陛下已经下旨彻查,凶徒还敢行凶,可见凶徒根本不惧。
“王大人,庄妃娘娘是怎么死的?是淹死的吗?”
“宋大人验过之后才能知道真正的死因。”王徵果然是办案无数的“王青天”。
不久,宋之轩终于赶到,她持礼地点头,他看她的目光很深很深,深得令她看不懂。
他蹲下来,仔细地验尸,“死者是庄妃娘娘,尸身浮肿,应该在湖中泡了几个时辰;娘娘的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剑伤、刀伤,从外表看来,应该是被淹死的,不过娘娘的手足与淹死的情况不太吻合,具体死因还有待进一步察验。”
王徵道:“宋大人若无要事在身,半个时辰后验尸,如何?”
宋之轩站起来,在艳阳的照耀下,星眸流光溢彩,“可以。”
王徵对萧婠婠道:“凌尚宫,既然庄妃娘娘的尸首在此处发现,我们先在四周看看有无线索。”
萧婠婠淡淡应允。
宋之轩看他一眼,接着目光从她脸上滑过,转身而去。
“宫廷太医变成御用仵作。”王徵摇头一笑。
“王大人觉得宋大人医术精湛,验尸不行?”她问。
“我没这么说过。”
“王大人与宋大人是旧识?”她随口一猜。
他没有回答,兀自前行。
她跟在后面,在整个千波台仔细察看一遍,没有发现。
————
庄妃的尸首放在一处偏僻的宫苑,萧婠婠和王徵来到时,宋之轩已经在此。
三人走近尸首,宋之轩戴上白色套子,检查头颅、口部,“娘娘的口中并无湖水流出来。”
接着,他轻按着尸首的胸部,也没有湖水流出来,“娘娘体内没有湖水,不是淹死的。”
萧婠婠问道:“那娘娘是被人害死后再抛尸湖中?娘娘是怎么死的?”
“娘娘有可能是被杀死后推入湖中。”宋之轩抬眸看她,微微一笑。
“娘娘究竟是怎么死的?死于何时?”她觉得他这一笑有点莫名其妙。
“娘娘的身上没有致命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更不像是被掌力震碎心脉而死。”宋之轩的目光冷了三分,“我猜测,娘娘可能是服了一种不是毒药却足以致命的药散而死,再被凶徒推入湖中。”
王徵挑眉道:“这只不过是宋大人的个人推测,还有什么发现?”
宋之轩脸色微沉,“暂无发现。”
王徵的嘴角似有一抹笑意,“若无发现,宋大人可否剖尸,也许有重大发现。”
“剖尸?”萧婠婠震惊地叫起来。
“好,那便剖尸。”宋之轩云淡风轻地说道,好像对他来说,剖尸只是切开人参那么简单。
“不行,这是庄妃娘娘,若要剖尸,必须先上禀陛下,陛下应允才能剖尸。”萧婠婠提醒道。
王徵微勾唇角,“那倒也是,宋大人,一道去御书房面圣,如何?”
宋之轩解下白色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