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岚面色一变,羞愤交加,“本宫不会输给任何人。”
萧婠婠浅浅一笑,“嫔妾只是为娘娘惋惜,也为娘娘愁白三千青丝而忧心,宁王殿下是陛下膝下大皇子,陛下鉴于凤王篡位一事,不知会不会册立太子呢?”
杨晚岚美眸紧凝,眸光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萧婠婠略略福身,“嫔妾告退。”
宫人将她所有的私人物件搬回景仁宫,楚文朗自然也跟着回来。
她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看着熟悉的寝殿床榻,恍然如梦。
在这座世人羡慕的繁华宫阙,即使坐在高位,也会有被踢下来的一日;即使手握权势,也会有权势被夺的一日;即使依靠一个当权的男子,也有被厌弃、被废黜的一日。
只有手握兵权,只有受那些置生死于身外的士兵的拥戴与崇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夜,楚连珏终于驾临景仁宫。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寝殿,挥退所有宫人,注视着她,不发一言。
他的俊脸没有任何表情,萧婠婠看了一眼,低垂螓首,眉目婉婉。
“你没话说吗?”过了半晌,楚连珏问道,嗓音冷如冰霜。
“臣妾有话说。”她跪地叩首,“臣妾委身凤王,乃不守妇道之人,罪该万死,求陛下赐臣妾一死。”
“想死?”他扣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朕怎么舍得让你死?朕要折磨你一辈子。”
“臣妾乃不贞、不洁之妇,求陛下恩准臣妾出家为尼。”她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诚挚道,“臣妾会在庵堂为陛下诵经祈福,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楚连珏冷哼,放开她,拂袖转身,龙袍下摆的绣龙栩栩如生,状似腾飞而出。
萧婠婠凄然道:“臣妾无颜再面对陛下,恳请陛下恩准……啊……”
他粗鲁地拽她起身,扣着她的双肩,恶狠狠道:“朕说过,朕要折磨你一辈子!”
她的模样娇弱而乖巧,“臣妾遵旨,臣妾会尽心尽力服侍陛下。”
“怎么不为凤王求情?”一双褐眸像被火点燃,那是怒火,“一夜夫妻百日恩,凤王被囚,你就无动于衷吗?”
“事关家国社稷,臣妾只是一介女流,不能干涉。(.广告)”
“是不想干涉,还是不敢?嗯?”他那褐色的瞳仁清晰可见,剧烈地紧缩。
“臣妾从未想过为凤王求情。”萧婠婠始终淡淡的,与他的盛怒形成鲜明的对照。
“哼!”楚连珏恨恨地放开她,侧对着她,剧烈地喘息。
她知道,他以为她委身凤王,才会发雷霆之怒,才会这样对自己。
这个时候,她说一千句、一万句,都没有用。
她必须想一个法子,让他气消。
————
众妃嫔到坤宁宫向皇后请安。
大殿上,脂粉的香气越来越浓郁,鬓影花颜,宫装华美,每一个妃嫔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犹如百花争艳。众人不是奉承杨晚岚,就是称赞林舒雅,谁也不得罪,对贵妃萧婠婠,却是冷嘲热讽,极尽挖苦之能事。
萧婠婠并不在意,听着她们的娇声曼语,兀自饮茶。
“陛下驾到——”通禀声远远地传来。
众人连忙起身到殿门处迎驾,福身行礼。
楚连珏昂首阔步地走向北面首座,与皇后并列而坐。
“陛下从御书房过来的?”杨晚岚柔婉笑道。
“你们正在聊什么?”他含笑的目光扫过座下众妃嫔,从萧婠婠的脸上匆匆滑过。
“臣妾正与诸位姐妹聊贵妃。”林舒雅娇媚地笑,“凌妹妹长了一双妖冶的红眸,勾人心魄,世间男子都无法抵挡她那双颠倒众生的红眸,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附和。
杨晚岚接腔道:“就连凤王也无法抵挡呢……前些儿,凤王封凌妹妹为皇后,专宠椒房……哦,陛下,臣妾该死,臣妾不是故意的。”
楚连珏的脸庞阴沉得可怕,端了茶盏饮茶。
林舒雅与杨晚岚对一眼,又道:“陛下,其实这并非凌妹妹的错,当时那种情形……凤王下诏,凌妹妹也是身不由己,咳……凌妹妹不是不守妇道,而是留得一命,等陛下归朝,再侍奉陛下……”
他的脸膛更加暗沉了,乌云满天。
萧婠婠暗自冷笑,早已猜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凌妹妹委身凤王,始终是不守妇道,有违人伦纲常,丢尽了皇家的颜面,太不光彩了。若是臣妾,臣妾宁愿一头撞死,也不会做出愧对陛下和列祖列宗的事。”杨晚岚道。
“臣妾倒是觉得,以陛下宽宏大量的胸襟,不会介意凌妹妹曾经委身凤王。”林舒雅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哪个夫君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妾与别的男子……”杨晚岚道。
“够了!”楚连珏陡然怒喝,面冷如铁。
二人噤声,不敢再说。
她们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地唱双簧,就是要让他知道,在凤王当政期间,萧婠婠没有选择一死明志,而是委身凤王,背叛了陛下,做出有辱皇家颜面与人伦纲常的事。
沈墨玉看不惯皇后与皇贵妃的嘴脸,道:“陛下,凤王夜袭皇宫那晚,凌姐姐差点被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害死,二位娘娘下令,格杀勿论。”
杨晚岚和林舒雅面色微变,不约而同地说道:“沈妹妹,莫血口喷人。”
楚连珏掀眉,眸色阴寒。
沈墨玉并不害怕,义正辞严道:“陛下,臣妾所说的没有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