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正在喂朗朗吃羹汤,碧蓉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道:“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
眼见碧蓉神色有异,她让蓝飞雪陪着朗朗,走出寝殿。
来到暖阁,她将手放在银霜炭上取暖,“什么事?”
“方才奴婢去尚食局找昔日的姐妹,回来途中经过一处宫苑,听见永寿宫的花柔和印小海在墙角说话。”碧蓉道。
“他们说什么?”萧婠婠并未引起重视。
“他们提起了仙游的嘉元皇后。”
“娘娘?”萧婠婠心尖一怵,“他们说了什么?”
碧蓉复述了花柔和印小海的谈话内容。
花柔担忧道:“印公公,你说娘娘会不会连我们也杀了?”
印小海肯定道:“怎么会?我们又没有乱嚼舌根,那些被杖打而死的宫人都是祸从口出。”
“小殿下痴傻愚笨,娘娘最忌讳这个,那些不知好歹的宫人私下议论,不是找死是什么?”
“那些太医说,小殿下天生如此,娘娘疑心有人加害小殿下,我倒觉得太医说的有几分可信。”
“怎么说?”
“你想想啊,娘娘害死了多少宫人、妃嫔?那些冤魂在地府、在天庭都告上一状,这报应就都报在小殿下身上了。”印小海神秘兮兮地说,“还有,娘娘害死那么多人,最不可饶恕的就是,害死了亲姐姐……嘉元皇后在天之灵,一定恨死娘娘。”
“你小心祸从口出!”花柔戳着他,斥责道,“这事就娘娘和我们知道,你想让第四个人知道?找死啊你!”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
“走吧。”
听完碧蓉的转述,萧婠婠震惊得五脏六腑有如油锅滚沸,身子剧烈地发颤,手足冰凉。
竟然是这样的真相!嘉元皇后竟然被亲妹妹害死了!
碧蓉扶着她,担心道:“娘娘……娘娘……”
好久好久,萧婠婠才稍稍平复激动的情绪,哑声问:“此事当真?”
碧蓉道:“千真万确,奴婢怎敢瞎编乱造?”
萧婠婠颓然坐下,一股恨意从脚底窜起,扩散开来,传至四肢百骸。
娘娘,假若你知道害死你的人是亲妹妹,你会怎么做?
也许,你不会复仇;也许,你会原谅亲妹妹。
可是,我怎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怎能让朗朗平白没了母亲而什么事都不做?怎能让林舒雅逍遥法外?
毒害亲姐姐,林舒雅做得出来,就该得到应有的报应。
娘娘,你待我那么好,那么信任我,救过我那么多次,这大恩大德,我怎能不酬谢?
娘娘,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冤枉!
绝不会!
————
萧婠婠声称身子不适,传宋之轩来请脉。
寝殿里,她坐在桌前,他凝神听脉,道:“娘娘脉象急促紊乱,似有烦心事。”
她缩回手,“倘若大人为本宫解惑,或许本宫的脉象就能平稳一些。”
宋之轩道:“娘娘请讲。”
“宁王殿下痴傻愚笨,太医院几个太医都说宁王殿下天生如此,不知大人有何高见?”她开门见山地问。
“微臣不敢妄下判断。”他保持着一贯的淡定。
“大人医术精湛,宁王殿下区区病症,怎会难得倒大人?”
“娘娘可否告知,娘娘为何关心宁王殿下?”
萧婠婠深深地看他,“倘若本宫告诉大人,大人就会相助本宫吗?”
宋之轩诚挚地看她,目光平和,“微臣在千波台说过的话,娘娘应该记得。”
她柔柔一笑,“既然大人视本宫为知交,本宫也视大人为生死之交。”
他温情道:“微臣荣幸。”
她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低声说了几句。
闻言,宋之轩面色大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萧婠婠绝烈道:“本宫要她血债血偿!”
“娘娘,此事当真?查清楚了吗?”他眉头紧蹙,仍然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不会有错,大人也想不到她竟然对亲姐妹下得了手吧。这等蛇蝎心肠的人,本宫为娘娘不值。”萧婠婠咬牙道,目光鄙夷而愤恨。
“娘娘想怎么做?”看她眸中的狠厉之色,他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为嘉元皇后复仇。
“本宫自然不会冒然出手,这件事,还需大人暗中配合才行。”她微微凝眸,红艳的芒色染血一般骇人。
宋之轩温柔地看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两日后,萧婠婠带着楚文朗前往永寿宫,意在让兄弟俩在一起玩玩,对皇贵妃说,二位殿下是双生子,如今都大了,理当多多亲近。
兄弟俩玩得不亦乐乎,笑容灿烂。
看着这对双生子,林舒雅流露出为人母亲的怜爱与祥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根本瞧不出她就是那个满手血腥、害死亲姐姐的皇贵妃。
相较之下,楚文朗聪明伶俐,是正常的可爱孩儿,楚文晔却呆呆笨笨的,笑容也是傻傻的,没有一点灵气。
林舒雅逗着朗朗,朗朗乐得咧嘴大笑。
萧婠婠教他叫“母妃”,他响亮地叫了,乖巧而活泼,逗得林舒雅开心地笑起来。
只是,一看到呆傻的楚文晔,她的笑容就凝固了。
适时,宋之轩来为楚文晔请脉。
受了刺激的林舒雅挥退所有宫人,忧心地问道:“宋之轩,本宫要你仔仔细细地诊视晔儿,查出晔儿呆傻究竟是天生如此,还是被人所害。”
“娘娘,这些日子,微臣翻阅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