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根将至,乡镇街道人少了许多,大伙儿都赶着回家过年,迫切想要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怎会在城里溜达?乌漆麻黑的不说,寒风呼呼的吹,整的没劲儿。
不过,“烧鸡公”的生意却仿佛迎来了一年中的旺季,几乎人满为患,门口大大小小停了不少车。
摩托车,夏利,奥拓居多,然,一辆警车和三辆崭新高尔夫却分外引人注目,尽管天色将黑,几辆车却夺去了大多数人的眼球!
摸着心口说,这些车都上不得台面,算不上档次不档次的。搁大城市工薪阶级都买得起,不过,这是柳河乡,穷乡僻壤之地!所谓的城镇街道有多大呢,这么形容一下吧。
街头一个屁,街尾都能听见声儿。
因此,当这几辆车一出现的时候,引来不少路人观望。
——“哎呀,那啥车啊?好大啊,有两个奥拓车那么大!”
——“是啊是啊,多好看的车啊,三辆车一模一样呢,啧啧,谁家的公子哥聚会还是咋的啊?”
——“哎,柳河乡又出暴发户了。”
——“放屁!没见识的玩意儿,没看见旁边站两人是谁吗?”
——“谁?”
——“李大宝、方正!李大宝能是暴发户吗?买几辆车咋的了?估摸着他的钱买十辆都不是问题!”
其余几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羡慕嫉妒恨中缓缓离去。
有钱人,暴发户,羡慕羡慕也就得了,不然能咋的?去抢啊?没看见旁边站了一制服大胖子么?幽幽一叹之后,却也只能怪自家祖坟没长那根儿青蒿了。
李大宝、方正早早侯在“烧鸡公”门前,作为“烧鸡公”老板沈宏,见柳河乡俩大人物侯在门口,自然也不敢在呆在店里装大爷。李大宝就不说了,跟自己一样商人嘛,可方正就不同了,以后地痞流氓捣乱啥的,还得仰仗别人呢。
“来,方所长,李老板,抽根儿烟。”掏出一包软中华,散了两根儿,殷勤的点上火,沈宏这才试探道:“方所长,李老板,你们看天也怪冷的,咱们还是进包间里面等吧?”
方正摇摇头,他可不敢摆这个谱,李大宝自然更不敢了。本就是来求人的,摆啥高姿态,上位者呢?
“没事儿,不冷。站着精神,办公室坐了一天了。”李大宝打了个哈哈,也没说等的啥人。
柳河乡本就不大,圈子就更小了,哪家有点儿啥事儿第二天保准传个沸沸扬扬,李大宝也是要面子的人,咋能啥话都往外面兜?以后还混不混了?
“哦,那好吧。”沈宏讨了个没趣,搓了搓手,暗骂道:“麻批的,你们等人就罢了,拖着老子一起受罪!”
“哎,没事儿我来看啥店啊?”沈宏暗暗叹息,自认倒霉。家里如花似玉的俏婆娘洗干净了正等着自己呢,再不回家把事儿办了,早前那牛鞭算是白吃咯!
“烧鸡公”能混成柳河乡最好的中餐馆,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来味道好,装修得不错,瞧着就上档次;二来嘛,就是地段了!出门左右一看,整条街都能瞧个七七八八,方便、快捷!
方正的眼神自然不错,虽然天黑了。不过,马路对面缓缓走过来的三人,方正自然认得清楚!化成灰自己都认识!
“三个狗杂种!”方正恶狠狠憋出了几个字儿,咬牙切齿走了过去,右手忍不住想要掏枪,拿手铐。
掏枪是吓唬人的,压根儿就没子弹。屁大点儿地,顶多有几个刁民而已,电警棍足够了,还用得着子弹?一把五四手枪也就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还成。
“黄氏三兄弟,你们仨好胆啊,居然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方正怒哮一声,冲了上去。
黄豹有些怵,惊恐道:“大哥,方,方正...咱们咱们还是快跑吧。”
黄虎面色阴沉,心里也有些害怕,到底是土匪,哪敢跟派出所做对啊?不找死呢吗?
“跑个屁!”黄鼠狼怒斥一声,迎了上去。冷冷笑道:“方所长,今日可好,别来无恙啊!”
方正怒不可遏,枪已经掏了出来,“王八蛋,你们仨居然还敢回来?看老子今天不毙了你们?”
瞧着黑乎乎的枪筒,黄虎黄豹险些吓破了胆儿,心想。不至于吧,不就把你姐的衣服脱了吗?还没日呢。又没缺少啥零部件儿,至于那么火大?
黄鼠狼淡淡一笑,非但不后退,反而脑门儿顶了上去。
“方所长,来啊,这些够近了,不影响枪法发挥!嘿嘿,不过我可告诉你,咱们仨兄弟是龙先生让咱们来的,你看着办吗?”临末了,黄鼠狼抛出了龙根。
主要试探试探,瞧瞧方正究竟有多怕新认的老大;其次,也是出出气儿,这三年因为方正三兄弟躲躲藏藏,跟老鼠似得,遇着这么好的机会能不调剂调剂?
“龙先生?哼,就算是蛇先生来了,老子今儿也要毙了你们!”方正怒火中烧,拉下保险,就要抠扳机。
黄鼠狼微微动容,正思索对策。突然,斜刺里冲过来一辆车!
“嘀嘀嘀!”
“嘶!”轮胎与地面发生了剧烈摩擦,终于在四人跟前停了下来,一个大脑儿探了出来。
不是龙根还能有谁?
“方所长,干啥呢?拿枪对着我小弟,吓坏了他们我可不干啊!嘀嘀嘀...”又是三声喇叭按了下去。
方正嘴角直抽抽,心口突兀一疼,跟刀绞似得难受。抬头看了看黄氏三兄弟,一个个趾高气昂,跟打了胜仗的大公鸡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