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此,她早就认真严肃地“警告”过程观宁:别跟她谈钱,谈钱伤感情。
是的,她永远不会忘记,程观宁曾在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默默地守护她、帮助她。这份情谊,这份恩义,这份善意,哪里是一点钞票可以比拟的?
奈何这丫头就是个认死理的,心知她挣钱也不容易,隔三差五就盘算着要把那些买菜钱还给她,真是……
“恶狠狠”地将几张百元大钞推回到好友的怀里,姜琳琳用肢体语言“威胁”了程观宁,总算是姑且打消了她“亲兄弟明算账”的念头。
“我这是孝敬程阿姨的,还有喂养我们可爱的冬冬,关你什么事儿啊?”
见好朋友故意去逗弄儿子却不肯看自己一眼,程观宁笑了笑,只好作罢。
这个话题暂且揭过。
是日,姜琳琳一直在程家陪小冬冬玩耍、陪程妈妈聊天,倒是程观宁这个一家之主,太阳才刚落山,她就匆匆吃了晚饭,开始化妆,准备出门。
“你放心吧,我会晚点回去的。”深知好友今儿不忙到第二天凌晨恐怕都回不了家,姜琳琳善解人意地说了这样一句话,暗示自己会尽可能陪伴祖孙俩,至少看着他们都睡着了再走。
程观宁唯有投以感谢的微笑,背上小挎包,安心地出门了。
一个小时后,夜幕降临,x城的夜生活也随之奏响了序曲。
程关足足睡了一天,从周五下午到周六傍晚,除了上厕所、喝水,连眼皮子都没掀开过。等他总算爬起来穿衣服,才发现被调成静音的手机上已经有近三十个未接来电了。而这些来电几乎出自同一人之手——他的那个坑爹发小。
不看到这家伙的名字还好,才一看见,程关熄了一整天的火就又“噌噌”地蹿了上来。他刚要负气把手机扔到一边,手机就好巧不巧地震动起来。
毋庸置疑,又是某个锲而不舍的坑货。
程关沉着脸接通了电话,听完了发小哭爹喊娘的一阵嚎啕,大意自然是“我是真的为你好,但是我用错了方式,我脑抽,我嘴欠,我跟你赔不是”。
到底是打小认识的兄弟,人家诚心诚意地道歉了,又被惶惶不安折磨了一天一夜,程关也就不再计较了。
然后,他就被发小死乞白赖地拖到了一家酒吧。
他能重新来过——不原谅这二货吗?
发现发小这就画风一变,变得跟平时一样二,好像先前根本就没得罪过自己一样,程关眉角乱跳。
“干吗非得带我来这儿?”明知他不喜欢吵吵嚷嚷的地方,平常是要跟别人谈生意才去,没办法。
“给你接接风嘛。”发小是当真忘记了才发生的不愉快,兀自兴高采烈地将菜单递给程关,“你放心,这里就是家普通的酒吧,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
“可是好吵。”程关皱着眉头瞥了瞥在酒吧中央声嘶力竭的一非主流男歌手,不理解发小为何就不能换个地方坐坐。
“你别急嘛!台上那个马上就唱完了,待会儿是个女的来唱,声音很好听,而且绝对走你喜欢的抒情路线。”他知道程关不喜欢摇滚式的,所以特地挑了这个交接的坎带他过来,没想到却是早到了一会儿。
程关面色不霁,看了那个梳着鸡冠头的男歌手一眼,没吭声。好在二十分钟后,男歌手终于“偃旗息鼓”,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麦克风。
世界顿时清净了许多。程关跟发小碰了杯,脸色也跟着好看了些。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耳边忽然想起一阵悠扬的歌声。一个年轻的女孩轻声哼唱着一首英文歌,伴着前奏舒缓响起,竟让程关手中的刀叉为之一顿。发小也停下了吃喝的动作,笑眯眯地望向不远处身穿白裙的姑娘。
嗯,他找的位置不错,正好可以瞧见姑娘的正脸。倒是程关坐在他的对面,背对着那个女孩子,看不见她的脸。不过,他大概也无所谓看不看得着吧?只要满足了耳朵就好。
发小的视线挪回到程关的脸上,看着看着,又眸光一转,重新注目于不远处的姑娘。
他忽然笑了。
“诶,昨天我给你找的……咳咳,我是说,你看起来……似乎不喜欢那种成熟抚媚的女人,那你瞧瞧,那种怎么样?”说着,男人朝着程关的身后努了努嘴。
唉!为了这个从小一块儿上房揭瓦的兄弟,自己简直快要变成老妈子了!这不,昨天刚被他劈头盖脸地骂过,今天就又上着杆子替他物色女人了。当个发小当到这份上,自己也真是拼了。
胆上长毛的男人收起了欠扁的笑容,一本正经地注视着程关的眼睛——面对好像认真起来的发小,程关不可能再像昨天那样当场掀桌,虽然他觉得这家伙实在不长记性,但也心知对方的确是出于好意。
于是,他卖了个面子给发小,扭头看了背后的舞台一眼。
这一看,就看出了花。
身着白色长裙的姑娘披散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她的双手把着身前的话筒,薄唇深情翕张。黑与白交相辉映,在舞台灯光的渲染下,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将它们的主人衬托成一位跌落尘世的仙女。
只是,此时此刻,令程关怔住的却并非这美如画的光景,而是画面中心那张叫人心下一惊的面孔。
“眼镜借我用一下。”几秒钟后,他突然朝着桌对面的男人伸出一只手。
发小愣了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他忽然有些激动。
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