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还不是爸爸给的。”
周宜宁冷冷地看着她,几秒后,转身进去,该干嘛就干嘛,看都没再看她一眼,以前也是这样,周佳蕙想来找她麻烦,她不理人,过一会儿她就走了,要么,就是打一架,被打狠了,就哭着跑回去告状。
她们已经好几年没打过架了,要是她不肯走,周宜宁不介意再打一架。
周佳蕙坚信是周宜宁跟沈言均说了什么,他才会不理她,小时候也是,因为周宜宁说不喜欢她,沈言均有时候就避着她,她想不通,周宜宁有什么好的,小时候性格古怪,脾气差,暴力。
偶尔变得听话,讨好人的姿态让人恶心,那么多年都没一个人发现她的异常,原来是个神经病,就算神经病,沈言均还是喜欢她吗?周佳蕙想到这,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
周宜宁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看向她:“你还呆着干嘛?沈言均不在我这里。”
周佳蕙盯着她,忽然道知道你的病了,就算他喜欢你又怎么样,沈伯伯和伯母是不会接受你的。”
周宜宁身体僵住,手里的苹果掉落,猛地回头看向周佳蕙,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谁跟你说的……”
她有病这件事,除了在英国的朋友,只有周利辉和秦苑知道,猛地想起上次跟周利辉在书房说话,出门时撞见周佳蕙。
周佳蕙:“你以为能瞒得住吗?你在英国跟同性恋同居,喝酒抽烟逛夜店,犯病伤了人的事,那时候爸爸去英国去了很长时间,我跟我妈那段日子多难熬,现在想来是去处理你那些破事吧,不过你心也是大,《心结》不会是本色出演吧,你说如果……别人知道你是个神经病……”
“滚!”
周宜宁猛地站起来,眼睛安静地看着周佳蕙,“滚出我家。”
周佳蕙顿住,周宜宁手上还拿着那把水果刀,一步一步走过来,她慌了:“你、你想干嘛?”
她往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盯着她手上的刀。
周宜宁轻轻地说:“你不是说我是神经病吗?神经病杀人都不用坐牢……”
周佳蕙尖叫一声,落荒而逃,跑得太急,撞到旁边的柜子,摔了一跤,很快爬起来,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周宜宁,骂了句“神经病”就跑了。
……
周宜宁握着刀,站了很久。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走过去,看见季东阳的名字,下一秒,立刻把刀扔了,抹了抹手,才拿起手机,她没说话,季东阳:“回家了?”
“嗯。”她清了请微哑的嗓音,才说,“你在哪里?”
季东阳看了眼对面的陆萧,“我在外面,你早点休息,明天晚上要拍大夜戏。”
周宜宁应了声好,两人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周利辉的电话就打来了,周宜宁没有接,她猜,肯定是为了周佳蕙的事。
周利辉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有些不放心,要去看周宜宁,周佳蕙连忙拉住他:“爸爸你是不是要去看她,别去了,吓人,万一她疯起来连你都伤怎么办?”
周利辉沉着脸:“你怎么知道的?”
周佳蕙低下头:“上次听见你跟她说话了。”
她就去查了一下,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震惊过后还有些鄙夷。
周利辉沉默了几秒,冷声警告:“这件事以后别再提,也别在外面乱说,听见没有?”
周佳蕙长这么大,除了那次把周宜宁的猫弄丢那次,周利辉极少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愣了一下,夏芸忍不住说:“现在是宜宁拿刀要伤蕙蕙,你骂蕙蕙做什么?这件事错的是宜宁,不是她。”
周利辉瞥了她一眼:“她不去招惹宁宁,能出事?”
周佳蕙:“我没招惹她,我说的都是实话!”
周利辉厉声道:“闭嘴,这件事不准乱传,也不要在宁宁面前提起。”
……
这晚,周宜宁一直睡不安稳,时梦时醒,梦也不是什么好梦,一张张脸出现在她面前,冷漠,同情,轻蔑,厌恶,他们都离她远远的。最后,她梦见自己朝那个人开枪了,“砰”的一声,就是一个血洞,冒出很多血。
猛地惊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呼吸,浑身的汗。
那把枪,是那晚季东阳给她的。
她一直留着。
没想到,她用那把枪伤人了,她不是故意要伤人的,是那个男人想侵犯她,她控制不住才开的枪,但是没人相信她,他们说她是神经病,控制不住情绪开枪伤人。
周宜宁性子倔,她愿意做的事要她怎么样都行,别人逼她,除非你死我亡。
对,那时候的她就是这样的。
她不知道那周利辉跟秦苑是怎么解决那件事的,或许花了很多钱,钱他们不在乎,所以那件事之后,没人在她面前提起过,她都差点忘了,周佳蕙提醒了她。
她花了几年时间,才把自己变成现在的周宜宁。
她喜欢现在的自己。
也喜欢有季东阳的周宜宁。
她喘息着,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
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以前发了疯了自己。
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去找上次秦苑带回来的药,抖着手倒在手心,塞进嘴里,咽下去。
靠着墙坐在地板上,呆滞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站起身,拉开衣柜换衣服,抓起桌上的车钥匙。
……
凌晨5点10分,季东阳的手机响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