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贵妾,两全其美。王徐氏出身士族,该懂的弯弯道道都明白,且同样是世家,即便婆母拿捏,王徐氏虽看着落了下风,又岂是那么好欺负的?王轶想要偏帮,徐氏一门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皇甫策微微一怔:“世家这般的事,竟是如此多见吗?”
泰宁帝笑道:“士庶历来不通婚,世家相互之间世代联姻,盘根错杂。许多人有了上一代,下一代不见得有合适的人选,或是有合适的人选,还要维系别家的关系。嫡女是没有了,但家中的庶女众多又不值什么,送出一个做个贵妾,若受宠了还能继续维持一门姻亲许多年,家中主母自然更亲近自己的娘家人继续掌管这个家,不管如何都是极好的事。”
皇甫策道:“如此说来,倒也是屡见不鲜……”
“不管结果如何,也各有不同。当初王徐氏随王轶赴任后,又产下了两个小郎君,育有六子,其中五人长成。再次回到帝京,面对那个夫君极喜欢的表妹,还有什么可怕的?那仗着祖母疼宠,欺负你家阿雅的两个庶子,在王夫人回府前,一前一后都出了意外,不治身亡了。王氏祖母心疼自己带大的庶孙,一下就病倒了,那姨娘知道孩子的死与王徐氏的族人脱不了关系,又能怎样?王轶也知道,可哪有怎样?王徐两家是为了结亲,不是为了结仇。”
皇甫策缓缓垂眸,轻声道:“相同的际遇,一个士族之女尚且能全身而退,漂亮的翻身。皇甫氏乃大雍之主,却折戟而回,甚至赔上了最得宠的长公主,且有苦难言……”
泰宁帝轻声道:“对,这才是朕要同你说的。我们虽与士族交好结亲,但也仅限于此。你父皇一生面上仰仗士族,实然最是擅长平衡之术,春雨无声的打压士族提拔寒门,竭尽全力才让大雍才让皇甫氏有了这般的局面,这其中是何等的不易!”
皇甫策道:“皇叔绕了那么大的圈子,真的要说这些吗?平日里皇叔的所作所为,可没有半分敬佩父皇的意思。皇叔又特意提了阿雅的家事,侄儿竟不知道,皇叔对别家的私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泰宁帝垂眸而笑:“朕不过和你闲聊,你又何必想那么多?你与王氏的姻亲,乃是朕亲自下的旨意,自然要了解一番。你且放心,不管将来如何,这圣旨朕永远都不会反悔。”
一阵风吹过,天空飘起了细雨,两人同时望向天空。
皇甫策闭了闭眼眸,缓缓伸手:“皇叔自去岁大病后,对侄儿极为和颜悦色,有求必应,可不知为何,侄儿却深觉皇叔的不怀好意。”
泰宁帝不以为然:“是又如何?你能说出朕哪里不对来吗?……”
六福小跑了过来:“陛下、殿下,秋雨寒重,太医说敏妃是头胎,没有那么快,陛下与殿下不如先去偏房坐着等。”
第85章第四章:辛苦梅花候海棠(6)
自上一场大雪后,漠北已正式进入了凛冽的寒冬了。甘凉城的冬日虽说苦寒而漫长,因有火墙热炕的缘故,但凡殷实一点的人家都不会受罪。冬日里的营地,也还是一如往昔的日日晨练,但已不如天暖时繁重,午后的大半日,几乎整座甘凉城都是无所事事的。
小院被打扫的很干净,一点积雪都不见,枯枝和屋檐上挂着长长的冰柱,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好看。东侧的书房内,温暖如春,明熙正把玩着从过路商人那淘来的玉石乐器,试了几次音,都显得极为破碎,不尽如意。
谢放进门时,听到了那刺耳的声音,抬眸看了眼,忍不住笑道:“埙可不是那么吹的。”
明熙有些尴尬的放下了埙:“大将军怎么有空来了?”
谢放笑着拿起了埙,看了看:“一整块和田暖玉所制的埙,可当真不多见。”
明熙道:“也是看卖相好,这才买了回来,谁知道竟也不好学。
谢放大笑:“平日里看你文武双全,诗词歌赋手到擒来,如今倒是拿这些乡野的东西没有办法了,此地百姓几乎都会,他们可买不起和田暖玉的,大多都是陶埙或是石埙。”
裴达端着热汤走了进来,乐呵呵的走进来:“大将军今日怎么有闲暇?快来尝尝才熬出来的山参鸡汤。”
谢放接过碗,喝了一口,见裴达依然拿着托盘,动也不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禁疑惑道:“裴管事还有事?”
裴达忙道:“无事无事,只是这一日不见阿燃小郎君了,有些想的慌。”
谢放微微一怔,放下碗笑道:“裴管事端是喜爱阿燃,这才一日不见就问了起来。他今日一早就去了燕平,怕是有些时日才能回来。”
裴达随即蹙起了眉头:“这大风大雪的怎么还出远门?有些时日是何时?过年都不回来吗?怎么好端端的说走就走了呢?你是他嫡亲的兄长,有什么事不能让别人去?”
“裴叔!”明熙的声音有些大了,惊得裴达谢放一同看了过来,“咳咳,那个阿燃有公务在身,大将军自有考量,且燕平的谢府也是阿燃的家,你可别想、岔、了。“
裴达见明熙将最后三个字咬的特别重,有些不情愿的点头:“哦哦,娘……郎君说得对,是我想岔了,那个大将军,阿燃小郎君什么时候回来?哦哦,他去燕平是军务吧?不会有什么私事吧?比如亲事什么的……”
明熙忍不住翻了白眼:“裴叔!你昨天不是说有一块很好的貂皮,要找出来做个大氅吗?”
裴达恍然大悟:“哦哦!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