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上下来,细软的头发被汗湿粘在额头上,仰着脸看他:“真的是你呀。”
“还能是谁?”他摸了摸薛嘉萝滚烫的脸颊,“晒成这样了还不愿意进屋?”
薛嘉萝指着秋千:“很高,飞起来了,我看见那边有人走过去,叫他也不理我,为什么有人?”
“墙外面当然有人。”他揽着薛嘉萝,随意看了一眼月河,“以后不要荡的太高,危险。”
月河恭敬回道:“是。”
“天气太热不要出来,不要让她晒着了。”
月河没料到他说得这么细,“是,奴婢明白。”
周君泽进屋,脱下外袍随手盖在薛嘉萝脑袋上,薛嘉萝被他衣服蒙头也不知道自己掀起来,晕头转向到处摸索:“看不见了……”
周君泽解开里衣衣领,松了松透气,“过来。”
薛嘉萝循着他声音抓到他,声音细细的:“热。”
周君泽掀起衣物,用衣服给薛嘉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薛嘉萝睫毛沉静地垂着,像是黑鸦收拢的翅膀,微微仰着脸,贴在他手掌心,是一副等待亲吻的姿态。
周君泽低头下去,在毫厘之间倏然停住。
他忽然明白自己在东宫,为什么会连着看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三次了。
因为她长得有些像薛嘉萝。
这一刻暴怒再也无法压制,随着夏末的热度在他体内爆发,被冒犯、被侮辱的感觉让他脑子轰然作响。
多年前,周景黎还在以年长他两岁的哥哥自居时曾对他说:“不要看我父皇纵容你,那是因为你生来无用,不用挑起大梁。而我是你的君王,现在对我下跪一个看看。”
那时周君玟初登基,他脾气已经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听完那话将周景黎打得好几天不能下床,从那之后周景黎才知道收敛。
这一次他所作所为远比口头上的挑衅更能激怒他。
他用力攥着不明所以的薛嘉萝肩膀弯腰搂住她,额头青筋暴出,面色紧绷,从齿间挤出两个字:“找——死——”
蔡遥独自在屋里绣荷包,这里的侍女用的荷包都比她手上这个好看,绣成了也无人会用,可除了绣荷包她也找不到别的事情能做了。
她把线头打结,用牙齿咬断,左右看了看,正要把身上的荷包换下来,门外忽然有人叫她:“小遥姑娘,殿下叫您呢。”
她名义上是太子侍妾,可她从未近过周景黎的身,他也没有让她做过侍妾该做的事,拿她当侍女一般使唤。下面的人都称她为“蔡姑娘”,亲近一些的就叫她“小遥姑娘”。
蔡遥放了手中荷包,理了理衣服,答道:“我就来。”
方才那个英俊又阴沉的男人不在了,周景黎躺回了床上,见她进门有气无力地招手:“过来。”
蔡遥自己搬了凳子坐在床边,“刚才那个人说的那种药,你问了吗?”
“问什么问,他巴不得我这辈子躺在床上。”
“那他说出来是什么意思?”蔡遥想了想,一脸恍然大悟:“逗你玩?”
周景黎想生气又没有力气生气:“你闭嘴。”
蔡遥安静了片刻,又说:“你真的不放我走吗?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跟太子妃不一样,应该会放我走的。”
周景黎简直服了她这片刻不能停的嘴,要不是为她那双眼睛,他不可能留她多看一眼。
“我说过,现在你回去会被人当做失了清白,终身活在别人唾沫下,你愿意?”
蔡遥很肯定地说:“不会的,我的贤哥哥肯定会信我,只要他信我,别人怎么想我才不管。”
周景黎见不得她用薛嘉萝的眼神说出这种话,他心头烦躁:“打个赌。”
“什么?”
“如果有媒婆给你的那个贤哥哥提亲,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蔡遥跳起来:“才不会!”
“哼。”周景黎闭上眼,似笑非笑,“你输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三回家会很晚,大家不要等更新,第二天再看就有了。
☆、变故(一)
跟蔡遥有婚约的男人还算是个有操守的君子,周景黎安排媒婆介绍了比蔡遥家境更优渥的姑娘也没有答应,还没等周景黎再使坏,男人的父母却忍不住了。
他们听说蔡遥被大官迎进门做了小妾,连她的弟弟都受了无妄之灾,知道与蔡家的婚事算是打了水漂,背着他们儿子答应了媒婆。蔡遥的贤哥哥抗争了半个月不到,妥协了。
蔡遥起初听说一点都不肯信,翻来覆去说周景黎骗人,直到周景黎派人带她去亲眼瞧了。
蔡遥在他床前大哭不止,眼泪落得又凶又急,“混账!坏蛋!”
周景黎半靠在床头上,嘴角含笑:“你脾气还挺大,听下人回报,说你见了那男的上去就要打他,多亏随从拦下来了。”
“他说过只会娶我一个人的……我惹了母亲生气,才让家里同意我们……”蔡遥抹着泪,“为了他,我看着弟弟被打……都不愿意来这里……我真是个坏姐姐……”
周景黎心情从没有这么舒爽过,蔡遥哭得越厉害他越开心。
蔡遥哭得打嗝:“你们……你们都坏……我好好的要嫁人了,没招谁没惹谁……”
眼见她恨上自己了,周景黎开口道:“既然你不开心,那你的贤哥哥也过不上好日子,有的是办法让他吃苦。”
蔡遥怔怔:“……什么?”
“他娶的女人说不定哪天就跑了呢。”他说的十分轻松,他自己的婚姻都如同儿戏一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