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校风校纪,学校很可能会给予一定的批评和处分,严重的有些甚至会被劝退。
但自从那天叫过家长后,这事似乎就这样完了,当事人都是该干嘛干嘛,一切粉饰太平,老师也再没找方程谈过话。
那天方程跟她妈提前走了,也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学校碍于两人的背景,也或许是碍于两人的成绩怜惜人才不忍责罚,但无论从那一点讲都跟方程这个草芥阶层的混子没关系,她应该庆幸是被无辜涉及,而不是真正情感纠缠不清中的当事人。
粉饰太平并不代表一切都没影响,方程不止一次看到白青青在走廊上跟一外班的男生说说笑笑,态度透着暧昧,从他们这边的窗户很容易就能看到。
刘东就曾拿这个刺激周元,“元少,奸夫淫妇又在外面腻歪了,你就一点不生气?”
“庆祝还来不及呢,只要不来烦我就行,我可不想再被她妈指着鼻子骂流氓,扬言要警察来抓我。”周元嗤了声,“我他妈从小到大都没丢过这样的人,更没人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流氓。”
刘东没同情心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了,这个周日是我生日,我想订个地方,到时请班里的同学都去聚在一起好好玩玩,你和方程到时可一定要去。”周元说。
“小糖跟我说周末想去植物园。”方程没搭理周元,冲刘东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刘东愣了下,忙对周元说,“那个元少,还真不好意思,那个还真去不了,那天要陪我妹妹……”
周元脸色不悦地看向方程,半天没言语。
从食堂出来,方程挑了个人少的路回教室。
孙艳从后面追了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方程冲她笑了笑。
“那,那个,你不用去管别人说什么,其,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孙艳结结巴巴道。
方程脸上的笑容不由加深,“孙艳你脑子是真学傻了?还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白青青说的可并不都是瞎编乱造,未婚子,现在都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或许还真是小三,你却还来羡慕我……”
孙艳微垂下头,“我,我是真这么想的,你妈很厉害,骂的白青青她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我要是也能有个那样维护我的妈就好了……”
方程想到孙艳的母亲是继母便看向前面没再说什么。
孙艳说,“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爸离婚了,从此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之前我是跟着我奶奶住的,后来我奶奶没了,我才回到了我爸现在这个家,继母生的弟弟也都已经很大了。”
方程问出了一直想问却不太好开口的问题,“你继母对你不好?”
孙艳叹了声气,“也不能说不好,她也没有虐待过我,但……那种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很难受,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我是多余出来的那一个,就比如他们三人正说笑呢,我一过去,轻松的气氛立马就变了……我跟我爸两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仿佛那不是我爸,而是别人的爸爸,我就是一个寄宿者,你有离家出走过吗?”她突然问。
方程愣了下,“有啊,无数次,每次我跟我妈吵的厉害了,我都会离家出走。”
这次换孙艳发呆了。
方程接着说,“我离家出走不是去刘东家就是去我大师兄家,我妈放心的很,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去叫我。”
孙艳说,“难过的很了,我就想走的远远的,觉得一个人生活都比现在看人脸色强,我收拾了行礼去火车站,到了火车站才发现身上的钱还不够买一张远离这个城市的火车票,而我又胆小,又笨手笨脚,找个工作都不敢,所以,在火车站附近晃荡了几圈后,哭了一路就又回去了。”
孙艳停顿了下,“有时我就在想,我妈为什么不要我?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也愿意跟着她,也好过寄人篱下的感觉。”
方程问,“现在不想离开那个家了?”
孙艳说,“怎么不想?只是不再冲动了而已,我发现我唯一能离开那个家独立起来的途径就是好好学习,三年之后考上大学,只是我脑子太笨,无论怎么用功成绩都不好,不像晓丽,天天看小说犯花痴却还比我考的好。”
方程说,“其实,也不是只有考大学这一条路。”
孙艳说,“我可没有你的能力在哪儿都能适应得了。”
方程说,“在班里我就适应不了。”
孙艳不由笑了,“你怎么就那么讨厌学习?我喜欢可就是学不好。”
方程说,“肯定是你学习方法不对。”
孙艳说,“我弟说我是脑袋不开窍,属榆木疙瘩的。”
方程说,“谁说的?你语文不是很好吗?杜晓丽那个天天看小说的作文都没你写的好?”
孙艳说,“可高考又不只考语文一门?”
方程耸耸肩,“学习上的事你还是问别人吧,问我只会告诉你人生并不只考大学一条路。”
说完,两人都不由笑了。
孙艳看着前面突然收敛了笑容,碰了下方程的胳膊。
方程顺着看过去,就见周元正站在教学楼旁边的树下,踢着颗石子,望着她们这边。
孙艳小声说,“我先回教室了。”
孙艳走后,周元走了过来,“我们谈谈吧。”
“有什么可谈的?”方程讥笑了声,脚步几乎未停,从他身边直接走了过去。
走出还没一步,手腕就被他突然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