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歹毒!
就在前些天,我还因为给他投了几粒椿药而心有不安,可他竟然对我下此毒手!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到如今,将近一千个日夜,他天天笑着看我在他的哄骗下喝下不知名的药汤,难道他的良心就没有一点不安吗?
我已知道他的卑鄙,他的无耻,他的两面三刀,他的狼子野心,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狠毒至此,为了那些本来可以和我共同拥有的家产,不容我存活于世!
陈世美杀妻还要假他人之手,他却可以亲手送我断命……
这样人面兽心的畜生,我该杀他多少遍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所以说,我是真的活不长了是吗?”我闭了闭眼,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希望还是有的。”金老大夫说道,“不过我也没有多少把握,如果是一开始就发现了,我完全可以治好你,可是现在……毕竟两年多了。”
“爷爷,我明白。”我说道,“你也不用安慰我,能治就治,不能治,这也是我的命,我认,我只求你能尽量帮我多活一些时日,让我可以做完我想做的事,能行吗?”
金老大夫擦擦眼睛,长叹一声。
“能行,孩子,爷爷答应你。”他终于失去了一个老中医的气定神闲,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也不要完全失去信心,我再好好琢磨琢磨,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好。”我含泪点头,“爷爷你再答应我一件事,对他们几个不要把我的情况说的太严重,行吗?”
我不想让他们因为这件事乱了方寸。
金老大夫又答应了我。
“我等会就给你开一个方子,你先试着吃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好转,有就接着吃,没有咱再换。”他说道。
我们一起出了办公室,潘晓甜他们迎上来问情况。
金老大夫告诉他们,虽然我的病有点麻烦,但可以慢慢治愈。
看病方面他是权威,又是长辈,因为谁也没有怀疑他的话,潘晓甜更是喜极而泣,告诉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第二天,金继业跑去打印社让人赶制条幅,张小翠和潘晓甜留在药房听金老大夫做最后的安排,而我,且一个人悄悄地去了西山陵园。
我爸妈葬在那里。
明天是药房开张的日子,也是他们遇难的日子,我心里百感交集,就想着来看看他们。
陵园应该是这世界上最宁静的地方了,远离都市,远离尘嚣,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唯恐惊动了那些沉睡的灵魂。
我手捧鲜花,从一排排的墓碑前走过,看着上面一张张黑白的照片和短短几句就概括了墓主一生的墓志铭,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生与死的无奈。
人生数十年,如白驹过隙,喜怒哀乐,名利富贵,最终也不过是一捧灰烬和冰冷的石牌。
我唏嘘着走到我父母的墓前,放下花束,看着那两张依稀微笑的照片,不禁泪湿眼眶。
三年的时间,恍如一梦,那曾经无比熟悉的笑脸,再看竟有了一丝陌生感。
我轻叹一声,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要对爸妈说,此时却又无从说起,只好靠着墓碑抱膝而坐,闭上眼睛,想象这是爸爸厚实的胸膛,而我,还是年少时那个腻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儿。
风很轻,阳光很淡,天地一片寂静,我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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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开张
醒来时已经日正当午,我睁开眼睛,觉得自己很久都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了。
我站起来,俯身在爸妈的照片上印下一吻,转身离去。
我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爸妈一定能明白我的心。
因为,我们的心是相通的。
走了几步,我想起沈七说过他妈妈也葬在这里。
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我忽然莫名地想去看看她。
我记得,沈七说过她叫沈玉英。
平时一直很胆小的我,不知哪来的胆量,就那么顺着一排排的墓碑找了起来。差不多找了半小时,终于在一块墓碑上看到了“沈玉英”这三个字。
我并不敢确定这就是沈七的母亲,因为同名同姓的事情并不少见,我凑过去认真看了碑文,对照上面的年龄籍贯和去世时间,觉得应该差不多就是她了。
我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照片,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了,但依稀可以看出和沈七相似的轮廓。
毫无疑问,就是这儿了。
找的时候挺大劲头,现在真找到了,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因为于我来讲,她是完全陌生的。
我想了想,只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阿姨你好,我替沈七来看看你。”
照片上的女人用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我,让我莫名地觉得这张照片似曾相识。
也许是和沈七太像的缘故吧!我想道,对她鞠了一躬,缓缓离去。
……
元月六号,晴冷,无风,上午八点十八分,牌匾店的员工准时过来把长乐大药房的招牌悬挂于门头之上。
招牌是我一个月以前就定制好的,材质选用的是陈年红松木,名字是用隶书体雕刻而成,暗红的底,黑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