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的,海浪把她打到哪里,就飘到哪里,本能地死死抱住那只手。
长青把张小花拖到船边,大家伙手忙脚乱地把两个人拉上去,才松了一口气,长青累得不轻,耷拉着头啥也不说,喘着粗气。
张小花肺叶子里像是被人塞了一斤火药,腾腾难受,咳嗽不断,一边干呕,都快丢了半条命。
“小花嫂子,没事儿吧?”
锁子帮张小花拍背顺气,一边打开罐子,里面装的是清水。
张小花总算顺了过来,扭过头,有些愧疚地瞅了瞅长青,他和自己一样湿哒哒的,抿着嘴,张小花头一次这么仔细看他,觉得他也没那么难看,锋毅的五官很深刻,宽阔的肩膀和大山一样可靠。
“咳咳……”张小花准备说点什么感激的话,却不好意思开口。
“张小花,回头我给你找个算命先生看看面相,你不是五行缺水就是缺心眼儿。”长青冷冷地说道。
张小花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感激瞬间烟消云散,嚷嚷道:“你五行缺德!”
“行了小花,要不是长青,你准被海狼叼走咯!”鱼把头说道,“都别瞅了,海狼还没走呢!”
张小花看着海面,心有余悸,一头鲨鱼从海水里浮起来,它的头冒出水,正恶狠狠地瞪着渔船,眼神闪烁着凶光和暴戾,它的背后豁然有个血洞,正是被长青叉伤的那头。
“这玩意忒邪门了。”锁子都被它盯得后背发麻。
鲨鱼缓缓沉了下去,只是眼珠子一直盯着渔船,张小花打了个冷颤,疑惑这头鲨鱼当时怎么不咬她,她老觉着鲨鱼眼珠里除了凶狠,还有一点异样的东西。
经历一番波折,渔船总算靠岸了,东方海面已经露出鱼肚白。
野猪岛的老老小小,都在岸上等着呢,看见船的那一刹那,他们担忧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把头!辛苦了!收成咋样?”
出海的人就跟凯旋的英雄似的,家人拉着手有唠不完的话,张小花挺享受这种感觉,就把海上的惊险抛之脑后。
野猪岛的人都知道,出海的人指不定就回不来了,可是为了生计,逼到这个份上。张小花感慨着,才体会到野猪岛讨生活不容易。
大嘴嫂臃肿的身躯从人群里钻出来,她手里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黑得跟刚从泥里钻出来一样,身上光溜溜的,只穿了一条小裤衩,和泥鳅有得一比。
“小花!这儿呢!”大嘴嫂招呼着,“咋样,出海滋味不好受吧?”
“呵呵……”张小花是吃尽了苦头,决心如果不是必要,再不跟着捕鱼队出海了,“大嘴嫂,这是你家虎子吧?长得可真壮!”
小家伙眼睛圆溜,身上?,脸圆,让他看起来有些虎头虎脑的,跟他娘一样,笑起来招人亲近:“小花婶!你可真厉害,我娘都不让我出海哩!”
面对虎子崇拜的眼神,张小花乐开了,没想到她还做了件让人崇拜的事儿。
“小花,你咋一身湿哒哒的?长青也是一样,这是咋了?”大嘴嫂抓着张小花冰凉的手,皱眉说道,“咋跟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锁子钻出来,腆着脸嘻嘻哈哈:“大嘴嫂,你瞅你多偏心,尽关心长青哥,也不问问我咋样了!”
“呸,你都能跟你嫂子瞎吵吵,能有什么事?就你那命,跟铁锁一样硬,有啥好担心的?你要是觉着没人惦记,赶紧在岛上找个姑娘,仔细好姑娘都被抢走了!”
大嘴嫂跟长辈一样,叽里呱啦就是一顿训。
“可不是嘛,我小花嫂就被长青哥先下手了!”锁子说话百无禁忌,“咱们屯里的姑娘,我就觉着小花嫂好看。”
“甭拍马屁,我可连糖都没一颗。”张小花知道锁子尽说一些诨话,也逗得直乐,以前的张小花,都是避而不及,就是给锁子,他敢要么?
“小花嫂,长青哥说最近你给他做饭了,贼好吃,能不能搭上我那伙?”锁子央求道,“我家里都没个婆娘真是麻烦,小花嫂,这么着,我搭个伙食,东西我保证不让你吃亏。”
张小花本想说想得美,瞅着锁子半开玩笑的脸,十八九岁的年纪,放在她的年代,高中还刚毕业,都还在闹青春叛逆呢,张小花也没说出口,倒是长青剑眉倒竖,赶过来撵锁子。
“锁子,欠抽是不?”长青直踹锁子的屁股蛋子,锁子一边乐一边蹦,跟跳蚤似的。
“长青哥,我小花嫂都答应了,就你小气!”锁子说完一溜烟跑了,因为被长青揪住,指不定要挨几下狠的。
大嘴嫂哈哈大笑,拉住张小花,说道:“都被这臭小子搅了,小花,你和长青赶紧回家,换身干净衣裳,悄悄跟大嘴嫂说,咋跟落汤鸡似的,难不成在船上跟长青打架了?”
张小花也只敢在言语上和长青蹦?,她这身板还经不住长青一巴掌呢,哪会跟他打架?
“嗨,倒霉催的,掉水里,着。
大嘴嫂脸色一变,她嗫嚅一下,皱着眉头说道:“小花,你可别太轻心了!前些日子……这还没过几天,你又落水,你可得仔细点,以后别瞎往水边跑,就是浅水滩也别去。”
张小花见大嘴嫂神经兮兮,说道:“只不过掉次水嘛,以后哪有这么倒霉。”
“唉,小花,可不能这么说,这事也挺邪乎。”大嘴嫂头头是道分析起来,“我怀疑前些日子,你不是那啥嘛,得罪了水里的东西,听嫂子的话,最好拜拜龙王,水里的东西都得听海龙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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