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卫国公的侄女,而不是女儿,同出卫国公府,这侄女儿和女儿的差别可大不相同。
小孩子难免要在一起攀比,姜篱在卫国公府最受老夫人宠爱,身份上虽比不上姜简,可姜简任性刁蛮,好冲动,易被挑拨,很信姜篱这个姐姐说的话,姜篱也不过当她是个蠢蛋罢了,在她身边有一种超然的优越感,可姜筠就不同了,她一回来就受到了全府的喜爱,连她娘都奉承着姜筠,明明就是个没娘的扫把星罢了。
下午下了学后,姜筠坐着来时的马车回了卫国公府,午时姜筝吃了李掌设做的糕点,连赞李姑姑的手艺好,姜筠便邀她晚上到迎筠院去用饭。
姜筠年纪小,眉眼又同姜筝相像,说话有趣,不像姜篱,说话总带了些傲气,姜简又是个任性的,姜筝与她们总也不能亲近起来,倒觉得同这个新回府的妹妹更加亲近。
姜筠记着她前世的回护之情,又是这卫国公府里难得的不欺暗室之人。
两人回了卫国公府便相携着往迎筠院去,只见迎筠院墙角站着个小人,低着头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小匣子,面带落寞,那小人儿正是姜箬,她身后还跟着她的乳母和婢女。
姜筝开口问道:“阿箬,你怎么站在这里?”
现下天气虽不冷,可这墙角处风却不小,姜筝见她小脸吹的微红,对着她的乳母训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小姐的,这里风这么大,也不将她带回去?”
姜箬的乳母连忙请罪:“二小姐恕罪,我们家小姐知道三小姐要入族学,便开始为三小姐挑选入学礼,只是昨儿时间紧,没挑好,今日选好了,便说要送给三小姐,三小姐不在,小姐便在此处等,奴婢劝不住。”
姜筝冷哼一声:“劝不住?阿箬年纪小,你这做乳母的不尽心,还敢寻着借口。”
她年纪虽小,说话却颇有威严,姜筠站在一旁,不由想到前世姜筝也是这么训斥“姜筠”身边的丫鬟不尽心的。
姜箬见她训斥自己的乳母,心中有些羞愧,小声道:“二姐姐,是我不好,是我非要在此处等三姐姐的。”
“你瞧瞧你,你三姐姐又不是不回来,你等着她回府了再过来也不迟,为何非要在这里吹着冷风。”姜筝拉过姜箬的手,觉得她小手冰凉,转脸对姜筠道:“阿筠,此处风大,咱们到里面说吧。”
姜筠笑着点头,道了声好,却并不似姜筝一般去斥责姜箬的乳母,为姜箬出头。
姜箬的生母白姨娘还在呢,她的乳母又怎么敢苛待姜箬,让她这么小在这里吹冷风,不过是一出苦肉计罢了,白姨娘是什么人,最会卖惨装可怜,温氏是镇国公府庶女出身,在装可怜博好处上已是个中翘楚,白姨娘在她手底下尚能让卫国公怜她一二,自然在卖惨上面更胜一筹。
今日这一出不过是想要姜箬顺理成章的靠上自己罢了,若说姜箬这么小便自己想到送自己入学礼,她信,可若说姜箬这么小就非要在这里吹冷风,等她回来,只因为心中喜欢她这个姐姐,呵呵,她不信。
前世姜箬是提点过“姜筠”,其中固然有可怜“姜筠”的意思,可又何尝不是想要让姜筠靠着成国公府同温氏相争,她好坐收渔翁呢,卫国公府的这些孩子,可是个个不能小瞧的,她不介意将来在姜箬艰难之时出手助她一二,却着实不喜欢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程文佑宠她护她,事事为她考虑周全,可不是为了将她养成一个只知滥发好心的笨蛋,更不是让她借着他和太后的宠爱为卫国公府谋取利益,她若真这么蠢,又怎么对得起他的悉心教导,怎么对的起他那挂在嘴边的筠筠是有大才能的呢,虽然她一直觉得是他高看了自己,可自己也是一直在努力着不想让程文佑失望。
姜箬有些怯怯的看向姜筠,有些不明白,那日在松画堂里护着自己的二姐姐,为何这几日对自己如此冷淡。
到了屋子里,三个人坐在绣墩上,李掌设命人打了热水替三个人洗了脸和手,让人端了些糕点上来给三个人吃。
姜筠吃了块糕点,便觉得有些渴,李掌设端了茶上来,对着姜筠道:“小姐,快吃晚饭了,糕点不能多吃。”
姜筝捏着一块糕点看了看,道:“我瞧着这糕点同我那里的也没什么区别,怎么吃着就比我那里的好吃呢?”
姜筠笑笑道:“那是因为二姐姐自己那里的吃了这么久,便是山珍海味也不觉得好吃,我这里的你乍一吃,换了口味,自然觉得好吃。”
姜箬一个人坐在那里见两个姐姐说话,也插不上什么话。
她的乳母拿着帕子上前替她擦了擦嘴,又将她手上的碎屑擦了擦,悄悄的捏了捏她的手心,姜箬目光变了变,转脸可怜兮兮的朝着姜筠道:“三姐姐,你这里的糕点可真好吃,我那里都没有呢。”
姜筠淡淡的点头:“嗯。”
嗯?这是什么反应。
姜箬求助的看向姜筝,姜筝也愣了一下,不知刚刚还言笑晏晏的妹妹突然变了脸色。
姜箬咬着唇,又小心翼翼接着道:“三姐姐,我……我可以常到你这里找你玩吗?”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小孩子非要转那么多圈子做什么?
姜筝也忽然间恍然大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筠淡淡地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要去族学上学,这院子我不在的时候旁人是不能进来的,若我不在,你就莫要在这里等了。”
姜箬微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