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眼中透出了杀意,因为这女子确实没有什么价值,留着倒是个祸患。更何况,西狄如今已是散兵游勇,就算再次集结也无甚厉害之处。可要是真杀了她,今上又觉得有点可惜。毕竟这女子做出的事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其人也秀色可餐。
正犹豫间,只见那陈统领站出来道:“此人性格刚烈,未必能为我朝所用,然杀之亦是不可。不若派往别院,好生看管起来,也可为陛下保有一个仁君的美誉。”
此话正中今上下怀,只听他道:“既然是你提出的,那人便由你带去看管,就押去京中北边的幽篁里,还望切莫粗心大意。”
那陈统领领了命,便着几人押了慕容珍,出了宫,把她往一辆马车上装了,便朝北去了。
那幽篁里建在一片竹林之中,风景秀丽,风声独特,可向来都是偏僻去处,来了的人大多在这里寿终正寝。可慕容珍并不知道这一点,只以为是换了个地方做牢笼,因此对那陈统领也有了几分瞧不起。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瞧不起实在是私心作祟。陈统领自然忠心于他的皇帝,对她的一时关注本就是无心之为,她哪能企望还有第二次。
可不想,那陈统领下马后就立刻着人替她备置了衣裳,还令人烧好了热水来让她沐浴。这一系列的作为可并不像在对待一个犯人,她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一日晚间,她梳洗已罢,饭菜便已经摆在了外间,腾腾地冒着热气。她不得不承认,自来到幽篁里,她过得很舒适。
她来到外间,发现陈统领正背对着她站在门边,而门外守着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听见她出来的声音后,他才转过身来,请她就座。她也不扭捏,立时就坐下了,还问道:“陈统领,你这番对待可令我不明白啊!”
他却笑了,望着她的面容,道:“我可是姓陈,你就不能想到旁的人吗?”
她顿时忆起远在西塞的陈孚父子,又想到陈牧的年纪,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难道是陈牧的儿子?”
他点点头,道:“这一路让你受苦了,我先代我祖父、父亲向你赔礼道歉。”
慕容珍到底没经过多少事,一时也分不清眼前人所言是真是假,心下虽有存疑,可还是宁愿选择相信,道:“你们一家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见她着急,便道:“西塞之事实在是不得已,祖父和父亲不欲伤你西狄军队,可西塞军营里有今上的人,他们只好擒了你,随后再做打算。”
她愈发不明白了,怎么感觉陈家有不少事情是见不得人的呢?
“你到底是何意图,说出来便好,别绕弯子!”
他给她斟了一杯酒,又将酒杯推到她手边,道:“这事,咱们一边喝一边说。”说着,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她虽有了怀疑,可又急于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便立刻一杯酒下肚,又接着道:“我已经喝了,你快点说来我听!”
他低头一笑,也喝了一杯酒,突然悲伤起来,道:“其实,你父兄与我祖父和父亲都认识,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合作关系。也就是说,你父兄原本打算助我祖父夺得天下。”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放低了声音,凑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