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会压,跟着别人瞎掺合什么?”
燕兆青将烟叼在嘴里,双手举起盆,“哗啦啦”将泥码全部倒在“大”上。
西科脸色都变了。
罗伊虽然为朋友叫好,却也担心:“他哪来这么多钱?他是为我打抱不平,万一输了,不会上门找我要钱吧?”
其他人这时已经收手,看燕兆青斗西科。
女荷官在旁煽风点火:“难得三少爷今天给我们送钱,这位客人不知在犹豫什么?买定离手,一切听命,玩的就是胆气。要是害怕,何必进赌场?搂着小姐,逛逛街、看看戏,太平岁月,可有多惬意?”
旁边一些会葡语的流莺和杂务也有一句、没一句附和她。
这次轮到西科进退两难了。他见罗伊站在燕兆青身边,只到他肩膀,一脸心惊胆战的孬种模样,让他看着来气。他忽然心中一动,想:“这人既是这里董事长的儿子,自然不怕输钱。输多少,他们都会还给他。我跟着他下,真是太没脑子了。”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泥码,不够数。他将身上一只怀表和剩下的雪茄给赌场的人,要他们再兑换点泥码来。这次,他全压到“小”上。
燕兆青似笑非笑看了西科一眼,对女荷官说:“摇吧。”
西科心里忽然充斥了不详的预感。
女荷官开注,是“大”。
西科腿一软,在众人欢呼声中差点瘫倒在地。玛花艰难地想要扶住他,扶不住。赌场马上来人,将他架到一边休息。
罗伊抱住燕兆青又跳又亲,冬妮和他自己带的女孩也一个劲扯他,就连玛花都在对他抛飞吻。胜利者总是万众拥戴的。
燕兆青将自己的一盆泥码推给罗伊,让他用这些好好玩。他今天第一次来,算他请客。他赢来的筹码他也不要,让赌场的人买香烟酒水,分给客人们。
这里的熟客都知道燕兆青一贯作风:钱大把进来,大把出去,当真是千金散尽如流水。他只图个高兴,眉头也不皱一下。
罗伊还没从朋友的慷慨中回过神来,燕兆青已经离开了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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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下了点雨,雨停后,天气阴白。
叶琬拐到荣升赌场后一条小街,走没几步,见一间小屋,墙上挑出一面旗,旗上一个“押”字。小屋的门是左右合拢成的半截门。
叶琬推门进去,看到一个高高的柜台,上面围着铁栅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正在栅栏后算账。
听到声音,少年一抬头,见是叶琬,他便笑了:“琬姐,你来了。”
叶琬问他:“三少爷在这里?”“他刚起来,吃了饭,在里面看帐呢。”
叶琬马上到里面去找燕兆青。
燕兆青并没在看帐。他的确刚吃了早饭,沾了牛奶沫子的玻璃杯和满是面包屑的盘子还摊在桌上,他一边看《大众日报》,一边从一只水晶盆里抓葡萄吃。他的亚麻布白衬衫敞着领口,浓黑的头发还没梳理过,乱蓬蓬翘了一头,让他看上去乖巧了些许。
他已经听到叶琬的声音,并不抬头,也不招呼,自管自继续看报。
叶琬拿出一张银票给他,笑眯眯地说:“你这个月的酬金。”
燕兆青瞥了眼银票,拿水晶盆随意压住了,他问:“罗伊昨天输了多少?”
“你给他的钱全输了,他自己又贴了几千。”
燕兆青“唔”了一声,眼睛快速扫荡着报纸。
叶琬在他对面坐下,半个身体趴在桌上,她随口说:“你昨晚干么又这样大方?你给赌场拉生意,赵伯伯才贴你几个钱,都不够你自己花的,还拿去摆场面,便宜那些不相干的人。”
“唔。”
“最近你的押店赔了一笔钱,我以为你该收敛了,你怎么还是这样?”
“唔。”
押店这生意,本来风险不小,燕兆青开这店不到一年,开始几个月都是他自己充当朝奉来鉴定押货质量。但他开押店的事瞒着众人,他不方便从早到晚逗留在店里,所以新近找了个叫辛义的小伙接他班,就是刚才外面那个了。但辛义认货不准,才上任就被人骗了两次,损失了一大笔钱。燕兆青倒是不追究他的责任,继续留他办事。为此,叶琬已经和他口角了几次。
不过现在她想通了。燕兆青爱怎样便怎样,她反正已经提醒过他,既然他不听,她也不必再说,跟着他就行了。
燕兆青看完一页报面,换另外一张。他久没听到叶琬声音,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正捧着脑袋对自己发呆,目光还在他脸上,神思已经不知飘忽到哪里去了。他咳嗽一下,问她:“你还有什么事?”
叶琬被他唤醒,仔细想了片刻,这才想起来。她说:“你几天没回家了,我怕你忘记。大哥已经到家了。今晚燕伯伯在陆军俱乐部请客,给他和赵南琛洗尘。你别忘了过去吃饭。”
燕兆青忽地放下报纸,目光灼灼地看着叶琬:“南琛回来了?我还真忘了,亏得你提醒我。”
看他这样高兴,叶琬不由得撅起嘴,不大服气。她想:“赵南琛出去几年,也没听你提过她一句,大概连人家长什么模样都忘了,怎么一听她回来,就这样高兴?哼,她有什么好的。”
燕兆青自顾自高兴了一下,一低头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还在?”
叶琬“呼”地一声站了起来:“这就走!”偏偏这时,楼梯一阵响,有人从楼上下来。叶琬好奇回头,看见昨晚西科的绿眼睛女伴正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