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光似乎狠狠晃了晃,那光猛地满了萧云岩的眼,差点让他看不见周围,几乎让他失明。
“如果硬要说理由,”祁一说,“那就是这个,你能理解吗?”
“啊,”萧云岩咽了咽口水,闭了好半天的眼睛后点头,“嗯。”
桌上的菜吃了一半,没人再动。
“那你呢,”祁一笑,“别说你只是‘不想’啊,拒绝借鉴思路。”
萧云岩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想了好久,才说:“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祁一挑了一边眉毛,示意他问
“如果我并没有达到你想象的成绩,我们也没能走到最后,你会后悔吗?”
“嗐,”祁一扭头闭眼笑了声,“你真是……”停顿了一秒,继续道:“选择的结果从来不是后悔,是承担啊云岩弟弟。”
“所以你……”
“你如果只是担心这个问题,那我现在很认真地告诉你,”祁一把半垂的眸全睁开,一眼看进萧云岩的眼底,“我只会不顾一切,来不及后悔。”
静静地在血管中流淌的温热液体,明明只有三十多的度数,此刻却突然沸腾起来,把萧云岩的五脏六腑都烫着了,它们像在燃烧着自己的皮肤,烧焦所有器体。
他想呐喊,可在张开口的瞬间,却变成了轻声一句:“好。”他说:“我又改变主意了,愿意进社。”
既然那个人自己离开了,那萧云岩就让他再也回不来。这就是他的选择。
祁一没有过于高兴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他依旧那样没样子地坐着,笑着看对方:“没有后悔的机会,记着了。”
“知道。”
中午的太阳亮得犹如佛光普照,大地都在反光。
两人从店里出来后,都不愿现在就回学校,至少也得等着晚上了才散伙吧,不然怎么对得起周末的存在。
“想去市中心逛逛吗?”祁一被光耀得眯着眼。
“好玩吗?”萧云岩抬头看了眼太阳,立马低下了头。
“我就记得柿子带着他学生在那块儿有个商演。”
“今天?”
祁一抬了抬眉毛,点了个头。
萧云岩听他说过柿子开了一个乐器辅导班,教吉他、鼓、电子琴什么的,他们乐队里的人在那都有两天的课,当然,除了祁一。
“我想起之前晚会彩排的时候,你没来,”萧云岩转头看他一下,“是他站的c位。”
“嗯……”祁一目不转睛地往前走,“我不在的时候他就替我。”
很快到了站台,两人站在沿儿上站定,等着车。
“他唱得也挺不错的……”不过就是没你好。
“我们队的人都很会唱,”祁一双手c-h-a着兜,转身面向他,“他们每个人都是我挑的,从一百个里面、一千个里面……那样。”
萧云岩哦了一声,心道自己呢,也是从那么多人里面这样挑过来的吗?可是也没见他去找过别的舞者啊。
祁一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想啥,直接道:“别想了,你不是我挑的。”
“……”萧云岩扭过身不去看他,翻了个白眼,“哦。”
“你是我请来的。”
萧云岩一愣,转头望向他,对方在他看过来时眼睛弯下,笑着凝视他。
车在这个时候开了过来,萧云岩咳了一声,上去了。
祁一依旧乐着一张脸跟在他身后,在萧云岩停下后,准确地挨在他的身旁。
发动机响了一声,大巴开动了。
车上的人太多,人挤人,笨重的车身在开的过程中也在晃着,连同里面的人也不停地晃,要是给个音乐,那就是个“热气腾腾”的舞池了。
萧云岩上来的早,但也没位坐,就站在中间的座位边上,抓着窗户那的杆子,后面一堆人挤着,旁白也有人推着他,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没想好一阵,都不见得有人再挤他,转头一看,便和身后的祁一对上了眼,他很快扭过脸,盯着外面的影影绰绰看,没一会儿,他就往里走了一些,就一点点。
祁一是不喜欢给人碰的,他知道。果然没多久,他就感觉后方有人靠近了他。
他感觉后背贴在了对方的胸膛上,这样真像……靠进了谁的怀里。
没再动了,不再动了,因为前进不了,也不能后退,所以就这样吧。
司机踩下刹车的时候,整辆车都往前推,幸亏底下的连接稳当,不然这车身都得顺着惯x_ing飞出去。
“呼——”萧云岩踏在实地上,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走吧。”祁一揉了一把他的头,直往前走去。
摸别人的头是不是就会显得自己很高啊。萧云岩叹了口气,跟上去。
柿子表演的地方在有个纪念塔的广场,请人的老板在那搭了个临时的红底台子,往台后挂了一圈布,那就是个后台,后台里头都是准备表演的人。
“这一次多少钱,”萧云岩和他往后台走,“一百?”
“嗯,差不多,”祁一说,“看身价吧,我们乐队走的话大概一千……几千也有,单个走的话就几百。”
说话间两人进了后台,萧云岩一眼望过去,就看见了柿子带着几个孩子,个个都背着吉他,把柿子围在中间,边唱边弹着歌。
“嘛呢,还没到你?”祁一笑着走过去,往柿子坐的椅上踢了一脚。
几个孩子平时上课总见者祁一,都认识他,张张嘴叫着:“祁一哥哥。”
祁一很满足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