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椅子就被人从桌下踢了一脚。
漆墨盯着他:“道歉。”
“哦,”秦迪撩起视线笑着看向漆墨,“对不起。”
漆墨拿过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欠。”
秦迪点好菜后把菜单本递给了侍应生,一边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一边若无其事地问:“在这边,怎么样?”
漆墨放下杯子:“你觉得能怎么样?”
秦迪一只手搭椅背上,笑了笑:“听上去好像不怎么样。”
漆墨:“不怎么样也就那样了。”
“专注自己,”秦迪想了想,“有些事你左右不了也改变不了,就别去多想。”
漆墨看着他:“不去想,事情就可以当没发生么?”
“有些困境不是一蹴而就可以走出来的,”秦迪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很糟糕了,就别再和自己相处得那么糟糕。”
漆墨没接话。
秦迪比漆墨大两岁,也成熟不少,现在在c市读大学,
漆墨虽然脾气犟,但很多事他会听秦迪的意见。
菜一道道上了桌,两人默契地都没再提及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事儿了,随意闲聊着。
吃饭的地儿离漆墨住的出租屋不远,吃完饭两人慢悠悠地往回走。
“咦,”走半路秦迪忽然停下脚步,“这家乐器行感觉还不错,进去看看。”
漆墨跟着秦迪走了进去。
秦迪回头问:“你的琴,有带过来吗?”
“没,”漆墨摇了摇头,“最近也没心情。”
这家乐器行有三层,两人一层层逛上去。到二楼时就听到了从三楼传下来的一阵鼓声。
秦迪驻足听了听:“哟,即兴啊。”
漆墨正把玩一把古典吉他,神色淡淡:“还行。”
秦迪挑眉:“只是还行?”
说完他转身就往三楼走了去,漆墨放下吉他也跟了上去。
三楼的已经有少数人在围观了。
漆墨望过去,一眼就瞧到了坐在爵士鼓前面挥洒自如地舞动着鼓木奉的隋悠。他脸上依旧带着那漫不经心似笑非笑的表情,灵活的手腕、密集的鼓点、有力量有节奏的敲击,鼓木奉在鼓面跳动的每一个动作的轨迹都像划破了空气,留下了一堆丝丝缠绕的线。
漆墨眉梢微抬。
秦迪看了他一眼:“认识?”
“校友,”漆墨顿了顿,又补充道,“邻居。”
秦迪:“合得来?”
漆墨没回答,他忽的扫到了站前方那个眼熟的瘦高个长卷发的背影。
“走吧,”漆墨转身,“回去了。”
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
秦迪来了,漆墨这段时间脑中那条紧绷的线放松了不少。他和秦迪话都不算多,但总能说到点上,很多事,只要你愿意聊,总能有梳理的效果。
很快两人就走到小区所在的那条街。
“等等,”秦迪往路边扫了一眼,“给手机贴个膜。”
路边正端着盒饭埋头认真吃饭的罗杰立马抬头看向两人:“贴膜吗?”
秦迪没想到摊主年龄还挺小,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清秀白净。
刚刚秦迪就往路边不走心的扫了一眼,也没注意到他在吃饭。
“你吃,”秦迪看了他一眼,“我们闲着,等你吃完再贴。”
罗杰立马单手递了两根折叠凳给秦迪和漆墨。
“没事儿的哥,我吃饭吃的慢,但贴膜很快的。”
漆墨:“你吃饭吧,我们下午出来再来贴。”
“别啊,”罗杰声音一下子有些急,他意识到后又放轻了嗓子,“万一下午城管来了我就不在了。”
秦迪笑了笑,把手机递给他:“钢化膜。”
“好,有20、40、60的,哥你贴哪一种。”
秦迪:“60。”
“好。”
罗杰盖上盒饭盖子瞧了一下四周,然后准备把饭盒直接放地上时,被秦迪半路接了过去。
“你贴,我给你拿着饭,放地上不干净。”
罗杰盯着面前这个神色淡淡的英俊少年,怔了怔。
“谢、谢谢哥。”
罗杰的动作确实挺麻利的,没两分钟就完事儿了。
他把手机递给秦迪:“方便的话,给我现金吧。”
秦迪掏了一百块递给他,接过找零也没看,和漆墨就起身回了小区。
两人回屋后,直接“双瘫,”一个瘫沙发上,一个瘫沙发旁的小地毯上,抱着手机就开始排位,都不带挪窝的打了俩小时游戏。
“诶,漆墨,给我拿瓶饮料去。”秦迪踢了踢沙发上漆墨的脚。
“家里没了,”漆墨揉了揉太阳x_u_e,“茶几上有个名片,打电话让楼下的小卖部送。”
秦迪起身拿过名片叫了东西,还没躺热,就有人敲门了。
漆墨躺沙发上一动未动,秦迪站起身时不忘拿抱枕往漆墨身上一丢。
“以前别人问我你为什么不爱笑的时候知道我怎么回答吗,”秦迪说,“我说你懒得笑。”
漆墨点头:“嗯,懒。”
敲门的是上楼来送东西的小卖部老板。
秦迪给钱的时候一愣,拿过东西后放桌上对沙发上的漆墨说:“刚刚那小孩儿多找钱给我了,我也没数,我出门给他送回去。”
“嗯,”漆墨闭眼小憩,“你拿钥匙,我懒得给你开门。”
秦迪去贴膜小摊的时候罗杰正埋头做着事儿。他走过去蹲下去把钱放摊儿上。
“你刚刚多找钱了,”秦迪笑着说,“下次别这么粗心了啊。”
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