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昊费了很大劲,终游到了堰塘的一个平坦处,水齐胸时,他落下脚,手松开女人手臂。:
“你啷个要救我,让我死了多好!一了百了……”就要上岸了,女人伤心地说。
“妹子啊,你不能想不开!你看,救你的都素昧平生,素昧平生的都舍不得你死,你咋能还喊死呢?”
“姐,你不晓得我的苦,我……”女人说罢又哭了起来。
童昊一直没说话,他把女人抱着,一步一步走上岸来。
“童昊,把她抱到那个棚子里,棚子里有床,我这就去弄弄!”贾翠碧说后,在乔光荣的搀扶下,去了她屋旁的一个棚子。
在乡下,凡是有寻短见给救的人,在别人家里是不给入堂屋的,入了堂屋据说对主家十分不利。
棚子有扇竹片织成的简易门,推开,里面显然很久没来过人了。在乡下,这样的棚子一般都用来放置农具什么的,里面摆张床,一般是来客人后没地方睡时临时安排睡一下。贾翠碧指示乔光荣把床整理了下,床上的席子是卷起来的,用一块布罩着,拿开布,再打开席子,便可以睡下了。
童昊把女人放下来,她身上的衣服是湿的,得换身衣服才行啊,贾翠碧便说去找一套她的衣服来。乔光荣很快就把衣服送了过来,他送过来时,童昊接了过来。
“你在这里照顾她吧,贾翠碧脚崴了,我得去帮忙,不然今晚上我们晚饭都没得吃。”乔光荣说完笑了笑,准备走,忽又回身对女人说,“妹子,你要想开点!”
乔光荣走了出去,童昊也站到了棚子外,让女人在里面换衣服。乔光荣走几步后回过头来,向童昊招了招手,童昊跑近他,他轻声说,“你不能离开她的,得坚心些,怕她趁人不备又去寻短见!”
“我会坚心的!”童昊点了点头。
女人换好后,童昊走了进去,把她的湿衣裤挂到了外面的绳子上。他再次进去时,女人坐在床上,不住地抹泪。
“姐,你是啥子事想不开呢?生命只有一次啊!”
女人没回答,泪落得更欢。
“姐,你先躺在床上休息下吧!”童昊见女人不答话,又说。
女人还是不说话,童昊从口袋拿出自己的手巾,递给女人擦眼泪。
女人愈加脆弱,泪如雨,她身子前倾,抱在童昊胸膛,抽泣得气都换不过来。
“姐……”童昊喊了声,他伸手抚摸着女人的长发,长发还有些湿润,先前她跳进堰塘时湿透了,她换衣服后虽然童昊用毛巾给她揩干过,但依然还很湿润。
女人的泪流得很多,童昊胸部的衣服给湿了很大一片,湿进衣服后,又湿进童昊的心里,湿得他难过起来。她到底是受了怎样的委屈呢?竟然想不开,并且现在还哭得这么累?
哭了阵,女人终累了,她抱童昊的手明显没了力。
“姐,你先睡一觉吧!”童昊把女人的头扶了起来,接着把她放平在床上。顺她身子时,才看到她的鞋子还穿着的,湿漉漉的。童昊把她鞋子脱下,又脱下袜子,用自己衣服揩了揩她的脚,接着把她的脚抱到了床上。
女人睡好后,童昊把被单给她盖上。
女人躺在床上睡了,童昊在床边坐着。他看着女人,不断猜测她到底为了何事要寻短见。但左猜右猜,哪猜得到呢?走了半天路,实在太累,童昊也打起瞌睡来。
他坐在凳上,手伏在床边,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