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病号,陌生人也会这样做的,越辰心里念叨着,蹲下身来,一脸冷冰冰地去推他的肩膀,“你发烧了,别坐地上——”
顾泽言突然攥住他,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这一刻,日初的清晨祥和宁静,井然有序。
网络上,昨日事故引发的战争硝烟持续升级。
熊平瞪大了在场的第三对熊猫眼——他的三观轰的一声,奔溃了。
这个世界的精彩之处就在于,规则和混乱,一点也不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我不是会作的人,我作起来不是人。顾少爷啊,说的就是你啊~~啊啊~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嘴唇短暂的碰触并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下一秒顾泽言就紧紧抱住了越辰,这个拥抱力道太大,与其说是撒娇卖乖,不如说带着同归于尽彼此勒死的决绝,越辰觉得肺部的空气也被挤得一干二净了,吃力地抬了抬手,正打算一个手刀劈了这不知死活的家伙,顾泽言的手劲却先松了下来,改成虚虚地拢着他,只是脸依旧埋在他的肩窝,丝毫也不敢抬。
越辰心里的某个角落本来就有点摇摇欲坠,此时这角直接坍塌了,连带着整个人都分崩离析,尸骨全无,不情不愿的容忍瞬间化为了毫无原则的纵容。
他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顾泽言大概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绪,身体放松了下来,不到片刻,依旧保持着赖在他身上的姿势,只是沉沉昏睡了过去。
“老师,我现在有点事……下午再过去吧,嗯。”越辰给罗雨打完电话,横抱起昏过去的顾泽言,坦然面对目瞪口呆还没回神的熊平。
“别纠结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
“不过我们昨天分手了。”
“……”
“可我现在又后悔了。”
熊平终于张嘴,却语无伦次:“你,你知道你在说啥……”
“当然知道,我就跟你出个柜。”越辰云淡风轻地重新开了门,“要不要进来?”
熊平脸上露出一种纠结惊恐的神色,仿佛他说的是“要不要一起”似的,呆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地摇了摇头,落荒而逃。
越辰没喊住他,看着他仓惶逃走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为了避免麻烦,他没打算把人带去医院,换了衣服,裹了两层棉被,再用冰袋物理降温,就算处理完了。越辰占了床的一角,刷刷新闻,隔三差五再换个冰袋,好在人年轻就是可以瞎折腾,过了中午,由里到外生理心理都写着“我生病了”的病号终于退了烧,越辰正看着某个贴子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余光突然瞥见顾泽言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个正着,顾泽言抬手刚想碰他,意外看到手上缠着的厚厚的绷带。
越辰也不说话,静等着他坦白从宽。
烧退了厚实的棉被就盖不住了,顾泽言不安分地掀开了一半,还是觉得不舒服,干脆整根踹到了地板上,然后脑袋移了移位置,直接枕在了半躺的越辰的腿上。
“我大一排练过一个短剧,讲的是家庭和亲情。一对父子感情淡漠,儿子长大后去大城市发展,一年只回家几次。当时我演的是父亲这个角色。虽然我很认真揣摩一个老年人应该有的神态和心理,但老师还是不满意。他说,‘虽然父亲的设定是严父,可是现在你老了,一个年老的,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男人,不可能再像年轻时候板着脸教育孩子。’”
顾泽言怔怔地盯着天花板,自顾自说下去:“总有一天,父母不会再替你做决定,也无法再理解你口中这个精彩的世界,他们只能在电话里嘱咐你保重身体,一边盼你回家,一边慢慢老去。”
“所以就算他和我的想法总是差距太大,我还是很尊敬他,我不会跟他翻脸。要是我这样做了,万一有一天他老了呢?我不忍心。”
“可是他毁掉了安格非,当年的车祸是他指使人干的,他让人开车故意撞了上去。他现在还想毁掉何卓郁……我从来都不了解他。”
“三年前不是意外?你爸干的?”突如其来的真相让越辰一个激灵弹了起来,万般震惊和愤怒面对着这么一张和罪魁祸首五分相似的脸孔,费了好大劲才把“cao他妈的这种混蛋就该断子绝孙”的粗口咽了下去。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了许久,顾泽言突然又说道:“其实安格非那样做,我能理解,我不会怪他。但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他很少有语无伦次表达不出来的时候,“我知道这样想很自私,可是亲眼看到他为了何卓郁在我面前和我爸撕破脸,我真的,真的……”
“主观感受是控制不了的,就像当年我哥讨厌我的时候,我也是差不多的心情——体谅他,不会怪他,但自己会偷偷难受,这不是自私。”越辰拍拍他的脸:“也许还有一个原因,以前安格非顾忌你的感受,维护何卓郁都是偷偷摸摸的,这次他为了他闹这么大,你等于彻底输给何卓郁了,一时接受不了。”
顾泽言不太想承认这种微妙的懊恼和负气,干脆选择避而不答。
越辰移开他搁在额头上的手,眼皮底下这张脸孔熟悉又陌生,昨晚打架的淤青还在,眼角也失去了往日上扬的傲气,透着一种挣扎的疲倦。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是你的er。”浑身上下也就只有头发是好的,越辰心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