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暗中降落的攻坚部队如同鬼魅,又似捕食中的群狮,凌厉而粗暴。他们正是为此而生。
装备夜视仪的一方显然占据了先机:在电力系统被全部摧毁的情况下,失去了指挥的武装分子只有毫无头绪地各自为战,混乱的枪声反倒不利于他们判断现场情形。
最先垂降到游轮上的贝利科娃没有使用无线电通话,而是打着简明的战术手势,向身边的同伴下达作战指令。他们按计划分散,从不同方向逐步清除各层甲板的巡逻岗。随着破门锤的一声巨响,他们撞开了进入上层建筑的大门。
贝利科娃率领的另一部分队员对居住甲板进行了突击。
她藏在走廊拐角处,握紧了手中的m4a1□□。呈战术队形散开的小组成员以沉默为突击作准备,短期内无法恢复的电力、昏暗的环境正是他们最好的掩护。紧接着,早已戴上防毒面具的队员们朝推进的方向掷出了□□。
热成像瞄准镜中敌人的身影一闪而过。贝利科娃的手没有颤抖。甚至当s_h_e 出的子弹命中目标、敌人应声倒下时,她的眼神也没有一丝动摇,只有手中的枪因后坐力向上震荡。
——one , one kill.
对别人来说,这是理想的状态;而对贝利科娃及她的同伴而言,这是基本的要求。□□精确打击的时代不容许超过浮动范围的闪失。
“向前推进。”她打了个手势。队员们马上行动起来,以半蹲的战术姿势谨慎而迅速地向尚未清剿的区域移动。
行动开始前,指挥部拿到的只是游轮竣工前的设计图。至于调整后的内部功能分区,他们只有在行动过程中弄清。但这不是什么难事。建筑内部开启的应急灯虽明亮,照s_h_e 的范围却有限。每当一扇门被强行突破,首先砸进房间的是几枚□□——室内的人晕眩的短暂时间已足以让攻坚队员确认对方的身份。贝利科娃没有忘记,这艘游轮上有的不仅是武装分子和“赞助商”,还有对opia至关重要的人质。
控制驾驶室之后,一名队员迅速走到贝利科娃身边,低声说:“我们小队没有发现一号目标以及人质。”
她知道一号目标指的是亚历山大。比起这个,解决游轮上的“大杀器”才是更重要的一环,尽管这个本体不明的系统理应被电磁脉冲破坏。
贝利科娃揉了揉手腕(不过她并未因处于绝对优势的快速交火而感到肌r_ou_酸痛):“他们在第二分队的搜索范围内。”防毒面具使得她的声音沉闷。她转过头,安排三人留下布防,又率领其余队员投入新的清剿行动。
黑暗中,莫斯克维奇被亚历山大抓着后颈从床上拖了下来时。
“他们来了。你先把这个带上。”亚历山大的语气似乎从容依旧,内里却透出些咬牙切齿的焦躁。他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并强行给莫斯克维奇作同样的准备。
“为什么要用这个?”
“如果你想被上面的烟雾呛得晕过去的话,可以不戴。”
虽没有反抗的动作,甚至因亚历山大粗暴的动作痛哼了几声,莫斯克维奇却在面具后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我以为你会有万全的把握。”
“要么是叛徒,”莫斯克维奇能听出亚历山大话里的愤怒。“要么是某些小玩意暴露了坐标。”
这么一来,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你的‘蛛网’被撕裂了。”莫斯克维奇终于难以自制地笑出声。
亚历山大也笑了。“但我们没有输。我说过,我只是‘巴别塔’的一部分;只要opia存在,它的敌人就不可能消失。等着吧亲爱的。”
年长的男人抓住莫斯克维奇的手臂把他向门外拖,另一只手握着11,迅速穿过黑暗的逃生通道,期间甚至没有一次停顿。莫斯克维奇想,亚历山大对这里恐怕熟悉到了记住每一条通风管道的程度。
头顶就是混乱的枪声和脚步声——攻坚部队很快就会进入这一层。
尚未投入使用的“蛛网”系统陷入了瘫痪状态。事实上,这已经是相对客气的说法。亚历山大没有松开对莫斯克维奇的挟制,而是快步走到控制台前,把莫斯克维奇的双手拷在自己身边的支架上。紧接着,亚历山大借室内应急照明灯的光线,用匕首强行撬开了一旁的地板夹层,准备手动激活由c4构成的自毁系统。
“处理完这边,我就带你离开‘夕雾号’。”他对莫斯克维奇说。
然而,一声枪响直接葬送了他的计划——防弹衣没能使亚历山大免于acr突击□□的强力伤害。亚历山大应声摔倒在地;打空的另一发子弹就落在那堆□□旁,把莫斯克维奇惊出一身冷汗。
他听见亚历山大痛苦的喘息间夹杂的沉闷笑声,以及从门口逐渐逼近的足音。
“目标已确认。”
被防毒面具与特种军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攻坚队员举着枪,小心翼翼地走近他们。
明确当前状况后,莫斯克维奇直接开口喊道:“我是被他们挟持的人质。这里只有亚历山大,他已经受伤倒地了。”他晃了晃手铐,用发出的金属撞击声再次表明自己的身份。
亚历山大还在断断续续地笑着,甚至当他的视线因失血过多逐渐模糊、虚握的枪被踢到一旁时,笑声依旧没有停息。尽管对方还带着防毒面具,莫斯克维奇也能感受到他投在自己身上的尖锐视线。
“还没有结束,”亚历山大盯着他,莫斯克维奇几乎能想到那会是怎样疯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