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动了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左刻龙须,右雕鸾尾,中镌玄龟沁纹,正面鹰立如睡,虎行似病,背面呢?又纂刻了什么,传到下一代又该怎样重铸,还请廖小姐赐教。”
苏卿终于转过了头,“不,也并不需要这些,廖小姐只需要说出这一代鬼手传人的印记就行,就刻在令牌上,需不需要拿下来瞧上两眼?”
廖子鱼头都懵了,她是下车前才拿了令牌,上面雕刻的古怪纹路根本就看不出是个什么套路,她哪里会知道什么印记不印记?即使当下解下来当众查看一番,她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可她的确是隐约记得那人当年说过鬼手后人每一代都有印记代称的事情,但代称是什么那人从来没有露出过一个字,只说只有鬼手后人才能知道这些事情。
那么站在祁靖白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说出来这一番只有鬼手后人才知道的关窍的?
苏卿一步步朝着廖子鱼走了过去,期间有薛家人要来拦,都被顾一几人下意识的挡到了一边。苏卿越是走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廖子鱼越是害怕,可她就站在主位边贴近墙的位置,即使想退都退无可退。
几乎是瞬息间,苏卿已经站到了廖子鱼的面前,她的视线往廖子鱼腰间一落,廖子鱼立刻警惕的握住了令牌,“你,你要干嘛?”
“你没有资格带它。”苏卿温声道:“取下来。”
“你这女人是疯了吗?”廖子鱼脸色涨红,“胡言乱语了一堆,就来要我的令牌,你当自己是谁!”
祁靖白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就这么失神的呆在了当场,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连着盛烨也是受惊过度的模样,惊疑不定的视线一直落在苏卿的脸上。
薛老黧黑的面上带着愠怒,“傅家不要欺人太甚!在我收徒的眼下大闹,不过就是…”
薛老话还没说完,苏卿极快的一伸手,谁也看不清她是怎么动作的,下一刻廖子鱼已经惨叫一声,手腕处被苏卿死死的抓住,瞬息间那挂在廖子鱼腰间的令牌就落到了苏卿的手里。
苏卿这才转过眼看向薛老。
“被不被人放在眼里,是要自己去争取的,薛老当年败在鬼手手下时,可是亲口许诺过有生之年再不出山,既然违背了誓言,应当是以为鬼手后人全部离世,已经没有人能再证明监督了。眼下更是直接替了冒牌货证明身份…可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出口证明?”
薛老一脸被雷劈了似的表情,恼羞成怒道:“混账!你胡言乱语些什么!谁说我…”
苏卿反手一甩,廖子鱼一个踉跄,手腕剧痛的她满头冷汗下连挡都没能挡,整个人就被甩到了博古架下,脸撞到木架上的同时上面的红山玉雕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来!
“砰!”
“啊!”
廖子鱼又是一声尖叫,被砸中了额头的她捂着头闷声痛呼,血迹顺着指尖就流了下来。
正厅里的气氛紧绷到一触即发,薛家人已经满是怒火中烧。
“我当初说过没有人有资格当我的师傅,自然不能是妄言,今天下了战帖。”苏卿垂眸道:“我苏卿挑战薛详和廖子鱼,但凡有一艺落了下乘,从此自断双手,负荆认输。如果你们输了,只需要给我老老实实的滚回家里呆着,这辈子再不许碰玉雕一寸,再跪下给我好生生的道个歉,承认自己的无耻下作…”
大厅里嗡的一声炸了!
顾一焦灼的低喊,那冷汗唰的就下来了,看着苏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顾先生如果知道苏小姐做下这样的许诺会杀了他们的!
“苏小姐!您别…”
苏卿轻声道:“敢应下来吗?”
☆、第38章
“你,你…”
薛老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当面指着鼻子放肆挑战过,关键下战帖就下战帖吧,对象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是他原本嗤之以鼻不愿意收的徒弟!
就连当年薛老年轻气盛下去挑战鬼手苏家,都没敢夸下这么大的海口,苏卿竟然敢说让他跪下道歉的话,简直等于是在所有人面前把他的脸皮撕下来踩到脚地下再啐上两口!
薛凯首先回过神来,他连讽刺的话都不会说了,看着苏卿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自寻死路的疯子,还是刚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那种。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薛凯的表情已经惊愕到了极点,他颇为费力的组织了会儿语言,才在破口大骂和维持涵养之间选了个中间值,眼神古怪道:“在你面前的两位,一个是薛家师祖,一个是鬼手后裔。你知道向他们下战帖意味着什么吗?不是两张嘴皮子一碰就算了的话。”
倒不是薛凯起了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在劝苏卿,实在是苏卿的后台是傅岑,有那位在后面震着,谁敢逼着苏卿自废双手?那可平白让两位玉雕界的大手屈尊陪她玩了一回。
苏卿轻笑,“我这双手算是押这儿了,放心,我不是那些个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答应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更改。倒是薛老,违信了一次,可就没什么信誉可言了,怕就怕这两位舍不得这份手艺做出的富贵,到时候输了又不肯履行承诺…”
“好大的口气!”
薛老一听苏卿说自己违信的话就立马跳脚了,鬼手苏家人已经死绝了,只要他不承认,任凭谁说他当年是输了他都绝对不会认的!可当年他为什么会突然避世又实在解释不通,这么多人看着,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