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
知道马车停下来,苏云君半刻不敢耽搁,拉着成郡王妃,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才看见马车和马连着的车辕已经被利器砍断,而刚刚受惊的马此刻也被制住。
再看马车经过的地方一地狼藉,被惊马所伤的,被马车所伤的人躺了一地,好在刚刚老百姓吃了鞭子已经闪到一边。受伤的除了成郡王府的车夫和扶苏水华,其他全是刚刚趾高气扬嚣张无比的侍卫们。
而另一边那辆华丽的马车上,几个身着华美的女子,此刻抱头在马车上瑟瑟发抖。
苏云君只一眼就认出,马车上的人是谁。正是当今圣上睿宗和韦皇后唯一的女儿,安乐公主!
还不待苏云君细想,就听着一声男子温润的声音响起:“成郡王妃受惊了,都是皇妹年幼任性,惹郡王妃妃受惊,还望王妃见谅。”
苏云君闻言抬头看向说话之人,就见着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身穿月白色锦衣,腰缠玉带站在失事的马车旁边,恭敬的向成郡王妃请罪。刚刚制服惊马的侍卫,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
若是换在前世,苏云君定不会认识眼前之人是谁,但是这一世再遇到她却是再不能忘。
眼前之人,乃是当今相王的嫡长子,寿春郡王陈景恒。更是前世在她被韦祯放出之后,唯一有恩与她的人。
若说今生苏云君除了要守护苏家以外,还有一个需要还恩的就是眼前这位寿春郡王陈景恒。
当初苏家满门即将抄斩之时,韦祯将她放出来,她已经是拖着一副残破不堪的身子,躺在长安的街头如同一具死尸。
是陈景恒看见她,替她寻医问药,带她入天牢见了父兄最后一眼。
最后在永安寺的后山,也是陈景恒亲手将她埋入黄土之中。
离开人世的最后,苏云君除了带着对韦家的仇恨,还有的就是陈景恒对她的恩情。
如今没想到今世再见,竟然又欠了他一命。
陈景恒也注意到站在成郡王身边的苏云君,当下先是一怔。不过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如之前一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即便苏云君一直盯着他看也没注意到。
“这位可是苏家二小姐?”陈景恒看着苏云君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声,随即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看来这马车怕是已经不能再用了,成郡王妃若是不介意,本王的马车就在旁边,不如先乘本王马车,不知郡王妃意下如何?”
成郡王妃此刻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当下点头:“那便劳烦寿春郡王了。”
说着就随着陈景恒去他的马车。
安乐公主被刚刚惊马吓得不轻,在看到陈景恒的时候顿时欣喜不已,结果没想到陈景恒仿佛根本没看到她一般。只顾着跟成郡王妃说话,顿时气的娇怒道:“皇兄。”
陈景恒仿佛没听见,待苏云君和成郡王妃上了马车,这才冷着脸走过去。
“安乐,你看你做的好事,明日上朝定有御史弹劾此事,还不赶紧回府去!”
安乐公主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陈景恒给训了,顿时委屈的不行不行的。她是睿宗和韦后唯一的女儿,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长大,不管犯什么错,还从来没被这般说过。很不以为意的赌气说道:“是他们的马车冲撞了我,我还没说什么呢。”
陈景恒看着自己这个被皇叔宠坏的皇妹,只是在心里为她的任性无知摇头:“你若不让侍卫乱打百姓会惊马?”
一语堵得安乐公主哑口无言,只气的直跺马车。
见此陈景恒冷笑一声:“你可知道你今日惊的是谁家的马,马车上又是何人?”
“何人?”
“成郡王妃和中书令苏岩砚的孙女,好好反省一下吧。”陈景恒只是想安乐公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却没想到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句话,导致后来安乐公主跟苏云君势不两立,恨不能先除之而后快。
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陈景恒只是说完就回到马车旁边,跟着马车一起先把成郡王妃和苏云君送回苏府。
一路上苏云君看着车帘不时抖动,露出坐在外面的陈景恒,心中说不出的感受。
前世韦皇后独揽皇权,将相王的势力全部瓦解,连同相王的几个儿子都未曾放过。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陈景恒也被发到相州做刺史。苏云君对他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后来韦皇后打算彻底清洗陈唐皇室的时候,他偷偷回京。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在大街上遇到只剩半口气的苏云君。再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的了。
这一世,若是想要守护苏家必须阻止韦皇后,必须要推翻韦皇后的势力。
能与韦皇后名正言顺抗衡的只有陈唐皇室,而整个陈唐皇室中唯一对苏云君有恩的就是马车外的陈景恒。既然要推翻韦皇后,那陈唐皇室必定要推选出一位新的统治者。
苏云君心里想着,暗自下定了主意。
陈景恒,前世你救我葬我,前世今生的恩我一并还与你。
陈景恒在马车外面却不知苏云君心里在想什么,只吩咐侍卫驾车去苏府。
南门大街到苏府很近,不过一会便到了苏家门口。
成郡王妃和苏云君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对着陈景恒感激的说道:“谢过寿春郡王,今日不便,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陈景恒闻言说了句:“王妃客气了,按照叔伯关系景恒还得喊一声皇婶。不过是顺路罢了,既然皇婶和苏小姐已经安然到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