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黑鸦扭头,看向欧阳不惑,“不惑哥哥……”
欧阳不惑,“嗯。”
黑鸦动了动手,没能抬起,只手指轻微颤了颤。
他一脸困惑的说,“我的手筋……”
欧阳不惑,“挑了。”
黑鸦,“我的脚筋……”
欧阳不惑,“一样”
黑鸦,“……我的内力”
欧阳不惑,“被我废了。”
黑鸦,“……”
黑鸦,“……痛。”
欧阳不惑摸着黑鸦的头,“哪里痛?”
黑鸦出神的说,“脚……腿……心。”
欧阳不惑抱住黑鸦,在他头顶一亲,“不痛。”
黑鸦的眼角涌出一颗泪珠,他默默地、无声的哭。
欧阳不惑温柔的抱着黑鸦,“你残了,我养你。”
黑鸦撇过脸,死死的闭上了眼睛。
欧阳不惑叹一口气,怅然的说,“两个月到了。”
黑鸦睁开眼睛,“什么两个月?”
欧阳不惑答,“找弟弟的期限。”
黑鸦重新闭上眼睛。
欧阳不惑看着黑鸦的侧脸,爱不释手的又摸了摸,低叹一声,“弟弟……”
黑鸦不应。
欧阳不惑自顾自说,“一个月前,武林大会如期举行。但是目的不再是选取盟主,因为我已经成了盟主。当着天下人的面,我举杯致敬,从那以后,我就是他们新的领袖。”
黑鸦问,“你开心了?”
欧阳不惑沉默,半晌说,“不开心。”
黑鸦问,“你还想怎样?”
欧阳不惑轻笑,“这才刚刚开始呢。”
黑鸦扭身看着欧阳不惑。
欧阳不惑在他唇间轻轻一吻,抵着他的唇,含糊不清的说,“屠杀才刚刚开始呢……”
黑鸦猛地睁大了眼睛。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教主。”
欧阳不惑和黑鸦同时转过头去。
那人一愣,在两人脸上徘徊半天,似乎不确认哪个才是教主一般。
欧阳不惑转身将黑鸦往身后一挡,威严道,“何事?”
那人神色一敛,低下头,“悦来客栈已被烧毁,无人生还,罪名已安在云鼎峰头上。”
欧阳不惑点头,“嗯,做的不错,你退下吧。”
那人应是,转身离去。
黑鸦小声问,“为什么……”
欧阳不惑沉吟半晌,含笑问,“你不喜欢吗?”
黑鸦侧过头没言。
欧阳不惑说,“我们的父亲……死得惨。”
黑鸦神色一动。
欧阳不惑,“害过他们的,死。耻笑过他们的,死。见死不救的,死。”
欧阳不惑站起身,解下衣衫。待只剩下内衫时,他侧躺到床上,搂住黑鸦低声问,“父亲的功法……你学吗?”
黑鸦,“念去去?”
欧阳不惑取笑一声,“认谁做父亲呢?”
黑鸦,“那你指哪个?”
欧阳不惑凑近黑鸦耳边轻声耳语。
黑鸦脸一红,随即自暴自弃的说,“武功都被你废了,我还有选择吗?”
欧阳不惑歪歪头,“不废不立。”
黑鸦咬了咬手指,“我们这样……会不会遭天谴?”
欧阳不惑倨傲一笑,“怕什么?大不了我们的孩子再为我们报仇。”
黑鸦,“真的生得出来吗……”
欧阳不惑,“我们不是都出生了吗。”
黑鸦,“生出的东西真的不会杀了我们吗?”
欧阳不惑,“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黑鸦,“……”
欧阳不惑,“我来了。”
黑鸦,“嗯……”
两人交颈缠绵,团成一团。
二十多年前,两人以同样的姿势被欧阳厌从唐棠的肚子里掏出来。
欧阳厌探了探唐棠的呼吸,终究是叹出一口浊气。
他将唐棠和端木风的尸体收走,两个孩子抱到家里养着。
然而几天后,被他辜负之人却上得门来,抱走孩童之中的其一,并愤怒的留下字条,扬言要杀了他们。
欧阳厌自是不会信,连他自持正义之人都不想对逆天而生的东西动杀念,何况是那人?
欧阳厌想的很开,既然是师傅们的孩子,那他和师兄一人养一个,也不为过。
如此,他安心留下剩下的这个孩子,取名,欧阳不惑。
而另一边,岳非邪掠了孩子回来,随手扔给自己的得力手下。
手下目瞪口呆的看着怀里的小婴儿,“这是……?”
岳非邪简要答,“捡的。”
手下,“捡这东西干嘛?”
岳非邪,“养着玩儿。”
手下,“……哦。”
岳非邪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养。”
手下,“……那你呢?你要去哪?”
岳非邪,“去正道做卧底。”
手下,“……哦。”
几天后的深夜,欧阳厌的门被人敲响。
他前去开门,门外岳非邪一身黑衣的站在门口。
欧阳厌,“你来了……”
岳非邪将欧阳厌往门里一推,一脚带上门,顺便熄了灯。
夜静,夜深,夜长,夜朦胧……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