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出来的字,连起来的话就是,”两个人情不自禁地一起读出那三个字,“喜欢你。”
卫沣微微偏了一下头,“我才发现。”
准确来说,如果不是乔初阳,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个“郭莹莹”是谁?想不起来了好像……
乔初阳看着他陷入思考的表情,忽然一下把书合上,然后塞回了原来的位置,说:“这种知道跨越时空的表白感觉怎么样?”
卫沣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话里微微的酸味,于是抱住乔初阳的腰,在他耳边道:“某个人可真是喜欢吃醋啊。”
因为屋里暖气很足,所以乔初阳脱了羽绒服,只穿了一件略薄的上衣,躲了一下耳边痒痒的气息,嘟囔说:“还不是因为某个人太受欢迎了,某个人才随时都有醋吃。”
卫沣笑着把他转过来,然后把他抵在书架上,乔初阳靠在凹凸不平的书脊上抬头看他,“亲我一下就原谅你。”
他不说卫沣也打算这么做。
卫沣一手托住乔初阳的后脑勺,让他抬到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然后从嘴角开始浅尝辄止,随即慢慢深入。
吻技太过高超,让闭着眼睛的乔初阳慢慢忘记了身在何处,抓着书架隔断的手不自觉地开始轻轻抠着那里的一颗螺丝。
卫沣揽在他腰后的手颇有技巧地轻揉着,他觉得自己好像双腿发软,有点儿站不住……
门外忽然传来两声敲门声,卫洋推门进来,看了一眼满脸潮红的乔初阳,轻咳了一声说:“客房已经收拾好了。”
卫沣房里放的是一张单人床,睡不下两个人,他们于是一起住在比较大的客房。
卫沣爸爸作息习惯很健康,晚上九点钟左右就已经睡了,乔初阳下楼去喝水,正巧看见了站在小阳台上抽烟的卫洋。
“……别告诉爸,不然他又要生气了。”卫洋说,配合着他的站姿有些吊儿郎当的味道,脸上的笑也有些痞气。
乔初阳喝了一口水,说:“嗯,你也早点休息。”
“你和我哥……怎么在一起的?因为拍戏?”卫洋忽然叫住了他。
乔初阳有点意外,停下准备上楼的脚步,“对,因为拍戏。”
“这样啊,挺好的。”卫洋好像又不太在意,继续抽起了烟。
乔初阳上了楼,卫沣已经洗完澡了。
“你弟弟跟你的感觉很不一样。”乔初阳坐到小沙发上说。
“很多人都这么说,”卫沣回答,“不过他是个好孩子。”
他从小工作就很忙,在家陪父母的都是弟弟,后来跟爸爸闹僵了也是弟弟在中间周旋。虽然刚刚二十岁,还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是个非常认真的人。
“我妈很早就说过,”卫沣看着乔初阳道,显得有些怀念,“她说我看上去很听话,其实是最不听话的,卫洋则恰好跟我相反。”
这是为数不多的卫沣在他面前说起关于母亲的事情,乔初阳接着道:“阿姨很了解你们。”
“嗯,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卫沣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来从行李箱的一个夹层里拿出那个乔初阳曾经见过的小十字架项链,“她信教,这个是她很早以前给我的。”
这条项链卫沣戴了很久,直到前两年母亲去世之后才摘下来,不过也一直带在身边。
“保护着你们。”这是她最后的遗言。
这句话的主语——大概是她自己。未来没有办法陪他们一起走了,所以只能在天堂保护着他们。
乔初阳可以想象得到。
两个幼年就失去了亲生母亲的孩子,她是后来者,但是却能够被他们认同和爱着,一定是个善良且富有智慧的人。
卫沣在灯光下看着那个十字架,忽然站起来走到了乔初阳身边,然后站在他背后把项链戴在了他脖子上。
“保护着你。”他说。
第二天就是农历新年,按照这里的习惯,是要除夕当天早上起来吃团圆饭的。
乔初阳被隐约的鞭炮声吵醒,卫沣正在穿衣服。
“醒了?城区不许放鞭炮,但是这边查得不太严。”卫沣道。
乔初阳于是也爬起来了,看着卫沣把窗帘拉开。
“快看,下雪了。”
是真的,昨天还是十分干净的街道,一夜之间全都被白雪覆盖了,略带一些灰色的天空中不断有成团的雪花飘下来,有一种洁净的美感。
乔初阳也凑到窗户边看,卫沣见他衣服都还没穿完,于是捏了一下他腰间的r_ou_,“快去穿衣服,别感冒了。”
两个人下楼,卫洋已经在厨房做饭了。
乔初阳意外卫洋切菜的动作居然如此熟练,跟他那个金毛完全是反差萌。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他走进去。
“嗯……”卫洋想了想,向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忙惯了,“那把这个放进微波炉热一下吧。”
卫沣也过来帮忙,说:“他是学营养学专业的,现在越来越像个厨子了。”
“那也是为了继承家业,”卫爸爸坐在一边说,“家里是做食品行业的,不是正好。”
“那这样学管理行业不是更好吗?”卫沣说,“当初就应该听我的。”
爸爸和大哥日常斗嘴,乔初阳扭头去看卫洋的表情,发现他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仿佛没有听见这些关于他的争论,正在试尝汤的味道。
只有四个人的饭并不需要太多菜色,但是坐下来之后,桌上的五个菜依然有荤有素,色彩丰富,看上去令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