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想了一想,明白他的话不无道理,于是她又松开他的手,眼神柔和却又坚定:“子宪,我明白你的苦衷,你尽管随苏小姐回京师,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会好生照顾大姐。我们就等着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
☆、暗藏玄机
待苏云与郑子宪走后,郑如月扶着郑如意坐到了床头,她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姐姐方才说苏小姐像一个人,究竟是像谁呢?”
郑如意抬眸望着她:“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像我们的三妹?”
郑如月神色微诧:“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对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说不上曾在哪里见过。不过她的眉眼与身材都不像三妹啊?姐姐,你是不是想三妹了?”
郑如意微微蹙眉:“不,我不是指长相。你有没有留意到她用的是左手?”
“恩,三妹也是惯用左手,可就这一点不足以说明什么啊?”
郑如意继续说道:“她方才绣花起针之前将针往头发上顺了两下,就好像是在磨针一样。以前三妹绣花的时候也有这个习惯。”
郑如月恍然大悟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刚才我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没往深处想,还是姐姐眼力过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郑如意的目光飘向了远方,若有所思道:“还有她记针的方式很特别,绣了几针蝴蝶形的短针脚用于藏线。我只见过三妹这样做,她以前还说那是她独创的蝴蝶针。还有她看我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悲伤呢,还充满了依恋?就算她与子宪情同家人,但她与我素未谋面,为何待我们如此情深?她方才甚至还偷偷落泪了。”
郑如月神色凝重起来:“我也觉得苏小姐待我们真的是情深义重,也许她就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吧?”她替郑如意揉揉肩膀,低声道,“姐姐,我知道你想三妹,可是三妹她已经过世了呀!苏小姐就算与她有一些地方相似,那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啊。姐姐,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吧。”
郑如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哎,许是我太想念三妹了。不过,若她在天有灵,愿她保佑我们,早日惩治邓福这个阉贼!”
……
千雅乐坊,无愧为京师最让男人魂牵梦萦的地方。全国各地的人怀揣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带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还有满脑子火热的期盼来到这个纸醉金迷之地。而千雅乐坊从不让男人们失望,因为他们在那里可以尝到最浓烈的佳酿、最艳丽的歌舞、还有最勾魂的女子……
在千雅乐坊的雅间中,酒香四溢,欢畅淋漓的乐曲声从被风吹起的粉色纱幔中徐徐飘出,时而夹杂着女子娇柔酥骨的媚笑之声。
好一个如梦似幻的温柔乡!
一个五官端正透着几分英俊的男子用右手支头,斜倚在一张披着柔软狐皮垫的长椅上,嘴上挂着似是而非的微笑。
他一身锦罗,贵气十足,前胸的衣襟半开,隐约露出里面线条清晰精壮健硕的肌肉,浓眉之下,一双狭长的眼眸半睁半眯。
一个姿色绝艳、神情傲娇的妙龄女子正依在他的怀里。她身上着一件洒金绣银的莲花裙,薄薄地就像是一层纱,香肩在几乎透明的披肩下半遮半掩。她太美了,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因而她虽然笑着,下巴却是高抬着,眸色也是冷冷的,仿佛天下英雄皆臣服于她之裙下。
那女子兰指一翘,端起白瓷酒盏喝了一口酒,然后身子如若无骨一般地挪近男子,以一种极其诱惑的姿势,用一双烈焰红唇将酒给男子喂了下去。
一群衣着鲜亮、云带飘然的娇媚女子正围在他们面前轻歌曼舞。她们眼神妩媚、舞姿妖娆、长裙翩然,令人如痴如醉。
阶下正坐着另一个肥头大耳身着浅绯色官袍的男子,他的目光只在舞娘身上流连了一会儿,便将视线转到了男子的身上。他躬身将一个红木箱子呈到男子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将箱盒打开,箱子里乍然射出一道亮光,白花花明晃晃,照得那个没有烟火气的女子突然变了一副嘴脸,竟似有些丑陋。
“这是下官的一点儿心意,还望魏王殿下成全!”那穿官袍的男子声音谄媚,低声下气地对着长椅上的男子求道。
魏王眼睛睁了开来,漫不经心地朝着红木箱子扫了一眼,目光却没有一丝变化。
魏王怀里的女子蛇腰款摆,葱白玉指不规矩地滑入了魏王的衣襟,眼睛却一直盯着银子不曾挪开。
岂知魏王一把按住了她的玉手,在她的下巴上轻轻一勾,眼神放浪地笑道:“仙儿,你先去房里等我,待会儿看我……”他凑在美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那个叫仙儿的美人掩着嘴,似娇羞地低眉浅笑。
仙儿与舞伶皆退了席,留下魏王与官袍男两人。
虽然他的眸色阴冷,但是魏王脸上依旧笑吟吟,不过却是寒意甚浓的讥诮冷笑:“杜宏玉,你究竟懂不懂规矩?这么点儿银子就想打发本王?”
杜宏玉明明看着魏王在笑,但是他身上却觉得被一道冷光笼罩。他竟有些坐不住了,跪下来讨好地乞求道:“殿下,下官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凑足这一千两来。余下的五百两还望殿下宽限些时日,等下官凑齐之后定当亲自奉送到王府上。”
魏王冷叱一声:“哼,本王早就与你说过,你看中的可是户部侍郎这样的肥缺,俸禄高不说,油水还足。有人早与本王提过好几次要谋求此位。本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