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思路敏捷,讲话滴水不漏,因此魏浩然对此人印象颇深。魏浩然摆出架势,问道:“有话直说!有我在,谁敢冤枉你?”说着,目光凌厉地看了叶轩一眼。
苏云颤抖着诺诺道:“魏大人,您想必也是知道的,我们出城正是打算替大人您府上采办琉璃瓦,没想到……没想到这守城官爷却冤枉我们是歹人!”
魏浩然朝车外张望了一眼,果见商队挂着苏家的旗号。他年底就要过六十大寿了,打算等府邸用琉璃瓦修缮一新之后,邀请全城的达官显贵参加寿宴,趁机大肆炫耀一番。如今还没开工呢,就先被人拔刀相向阻了行程,弄了个出师不捷,真他妈晦气!他对着叶轩不满地冷瞪了一眼: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居然敢坏我的好事?
魏浩然言辞冷厉:“叶大人,你为何说他们是歹人?”
叶轩不卑不亢道:“在下怀疑商队中有人易容,若非歹人,何须易容?”说着目光如剑似地射向花梨。她心虚地垂首,身子又朝着镖师身后躲了躲。
苏云一脸冤枉,叫苦连天:“大人您不能血口喷人啊!我们苏家做生意清清白白,哪里会使那些歪门邪道?这些镖师都是与我朝夕相处的同伴,他们易容我难道看不出来?再说了,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易容成别人的样子做什么?请魏大人明鉴!”
叶轩冷冷道:“哆嗦什么?是不是易容,抓起来检查一番便见分晓!”
苏云可不会冒这个险,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魏浩然,摇头苦叹:“若是这位守城官爷蛮不讲理,执意要把我们统统抓起来,那小人也无话可说!只是因此耽搁了魏大人府上的工期,又辜负了苏老爷的嘱托,小人真是万死莫辞啊!”她那痛心疾首的样子真叫人唏嘘。
这话果真有些效果,魏浩然脸上罩着一层阴云,气势汹汹地走下了马车。他虽然说着客套话,但是言辞中分明透露着凌人盛气:“叶大人,苏家商队是老夫请的,这位苏家的账房先生老夫也是见过的,老夫信得过他们。还请叶大人行个方便,放他们出城!出了事自有老夫顶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轩仍旧不肯相让:“魏大人,您这就让下官为难了。”
魏浩然显然有些窝火,蹙眉道:“怎么?你信不过老夫?”他言语中竟带着威胁。他对着身后的侍卫头领递了一个眼神,那头领会意,带着众侍卫齐刷刷跨前一步,手都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蓄势待发,一双双眼睛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叶轩,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叶轩额头渗出了汗滴。如今局势变得不好控制了,苏家的十个武艺高强的镖师再加上魏府二十个侍卫,对手人数早已超出自己数倍。何况自己有没有证据,硬碰硬肯定是自己兄弟吃亏。他原本也只是想当面揭穿苏云及其丫鬟的伪装,从而套出云霄阁的下落,并非真的想伤害她们。审时度势,他眼下姑且只能放他们出城了。不过,只是放他们“出城”而已,等魏浩然一旦离开,他自然还有办法追踪到商队!
叶轩双手一拱,低头道:“魏大人请息怒,下官这就放人。”
冬宁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但心有不甘地让开一条道。那些守城卫兵却是暗自庆幸:要是真让自己和刑部尚书为敌,到时候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这叶大人还算识相,没有让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过于为难。
商队快速地步出城,扬尘而去。
不过,魏浩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猜到叶轩的打算,故意在城门处停留了很久,专找叶轩天南地北询问了好一番话,虽说大理寺并不隶属于刑部,但魏浩然贵为刑部尚书,他问话叶轩也不好不回。等到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时候,魏浩然才摆摆手,打道回府了。
商队早已无影无踪,叶轩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对着冬宁、方力和王龙说道:“他们往陇山方向去了,我们追!”
出了城门不久,花梨便钻进了苏云的马车中,拍着小胸脯惊魂未定:“小姐,刚才真是好险呐!没想到那姓叶的居然会守在城门那边,还说要抓什么南蛮奸细,我看呀他分明就是在那里埋伏我们!你说说,这家伙脸儿那么俊,没想到却如此腹黑!幸好我们福大命大,否则被他抓住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呢!”
苏云掀开车窗帘往后张望了一眼,神色凝重:“他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即使我们出了城,难保他不会追过来。”
花梨犯愁了:“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苏云对着车外叫了一声:“江魁!”
江魁骑着马赶了过来:“小姐,有何吩咐?”
“我担心大理寺的那群官吏会跟踪我们,我带着商队从小路绕道过去,你派四、五个人在后面清除掉我们车马轮辙的痕迹,然后将那些官吏引开,到陇山与我们汇合。”
江魁说道:“此事交给我一人便可,其余人还是留在小姐身边保护吧?”
苏云很坚决:“不行,大理寺那些人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你一个人如何伪装车队的痕迹?会引起他们怀疑的。这次的买卖不容有失,听我的话,快去办吧。”
江魁领命,转而对着花梨说道:“师妹,劳烦你保护好小姐!”
花梨笑着对他眨眨眼睛:“知道了!”
苏云对着江魁点点头,然后吩咐一声:“车夫,别走官道,捡条无人的小径走,快马加鞭务必尽快赶到陇山!”
☆、揭穿易容
苏云一行人出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