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汵汵,任旁人怎么唤都唤不醒。
年过五旬的县令坐在女儿床边,焦心不已。
他与先夫人伉俪情深,奈何命中无子。直到自己不惑之年,妻子才怀上这丫头。但生产那日,妻子难产,稳婆尽了全力,也只能保住这一个小的,取名李清璇。
他不纳妾,如今这家里,这就这一个娇娇小姐罢了。清璇又昏睡不醒,县令既是焦心,又是心疼。
清璇在梦里,也不安生。
三年前她被苏玉琳毒死,不久后便重生在了这个名叫“李清璇”的丫头身体里。清河此地,远离京城,也远离了杨丞相。清璇觉得甚好,县令小姐这个身份,虽不算太高,可往后平安度日,却是不成问题的。
这三年来她用这个身份活的甚是自在,快活的险些忘了杨桓这个人,可昨日不知怎的,入睡后不久,居然看见了一直刻意回避的一个人——杨丞相。
梦里的杨桓冷着一张脸,阴沉的说道:“你这日子过得倒是逍遥,怕是早都忘了我吧?”
清璇紧张极了,死后的这三年,每每想起苏玉琳那言之凿凿的话,她便打心眼里畏惧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丞相,虽说两人自幼相识,可自杨桓入了仕途之后,两人的联系,便也少了。
他在官场翻云覆雨,能在短短几年坐稳了丞相之位,可见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或许,他早已不是那个记忆中,单纯而温柔的桓哥哥了?
他也许,是真的嫌弃自己挡了他的路吧?否则苏玉琳不过是一个公主,如何能带着兵马包围了尚书府,众目睽睽下毒杀了自己?
这个男人,真是好狠的心啊……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
梦中的杨桓逼近一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尖利的短刀。他阴险的笑着:“既然如此,我便让你想起来,如何?”
说话间,那把锋利的短刀便已经狠狠扎进清璇的心脏!清璇猝不及防,猛地便惊呼出声:“啊!”
李明英正在清璇床边打盹,听见女儿急促的叫声,眼睛一睁就醒了。
“清璇,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清璇的小脸煞白的,神情慌乱,目光却空空,也不应答,看的李明英既是心疼,又是难受:“清璇,你都昏睡两天了,我叫下人给你送些糕点过来,待会爹还要去见京官,怕是没什么时间陪你了。”
清璇还在恍惚,便胡乱点了点头,缓了好一会,才惊觉父亲话中的不对劲来,连忙问道:“爹,咱们清河是个小地方,能来什么京官?”
上一世在京城惨死,重申之后,难免十年怕井绳,一听到“京官”,背后便不自觉的冒着凉气。
“这次可不是一般的京官,乃是如今商国权势上的第一人——杨丞相,那是万万怠慢不得的,清璇,你且歇着,爹要去忙了。”
说罢便安抚的拍拍清璇的头顶,宽厚的手掌传来柔柔的暖意。
可清璇却处在极度的恐惧和震惊之中,她面色苍白,额头冒着虚汗。
爹刚才说什么?
杨丞相要来?
杨桓!那个让长公主杀了自己的人,怎么就跑到清河来了!
他这次来,又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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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在南方,这些京官们便乘船前往。
正月里的风凉凉的,拂在杨桓脸上。
“今日的风这么冷,何必站在风口呢?”
小郡王苏煜从他身后慢慢踱步到他身边,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终究是把自己的披风取了下来,披在了杨桓身上。
自从清璇那可怜丫头去了以后,杨桓每日就只剩下了一个表情,那就是——没表情。
“我记得我与她大婚的前一天,也是这样的天气,乌云密布的。我从南疆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却只看到清璇躺在床上,连呼吸也没有了。”
小郡王苏煜听了便叹气。
那天的情景实在是惨不忍睹。一直痴恋杨桓的长公主苏玉琳,像疯了一般,带着禁军就去抄了尚书府,若非杨桓及时赶到,恐怕沈家上下几百的人口,就要保不住了。
那天杨桓抱着清璇的尸首,痛哭流涕,哪里还能看出少年权相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出来?
“杨桓兄,节哀顺变。嫂嫂虽然去了,可你这些年孤身一人,又岂是她希望看到的?况且你已五马分尸了苏玉琳,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提到清璇,杨桓这才有些表情,嘴角轻轻勾起,他无奈一笑:“我没能及时去救她,她肯定已经怨我了,我若再娶,她一定会气,永生永世永不与我见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到了清河县再叫我。”
郡王苏煜目送杨桓背影离去,微风凉凉,他素衣白裳,像个清冷的仙人。
清璇走后,杨桓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他已经二十七了,却也从不把娶妻之事放在心上。气得他娘天天训他:“沈家丫头好是好,也确实委屈,可我们杨家五代单传,你能指望个牌位给你传宗接代么?”
小郡王苏煜不知道杨桓何时才能走出来。
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吧。
他望着那仿佛不能容于世间的清冷背影,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2章
逼婚
小郡王苏煜是苏氏皇族的偏支,算起来还是当朝皇帝的堂兄,不过走的不太近,他和杨桓是同窗,平日里还亲近些。
他还有个妹妹,叫苏敏,做哥哥的怕小姑娘在家里呆的闷,顺道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