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情意和不舍仿佛要溢了出来。
最后还是元姐儿脸皮薄了些,率先低下头,
继续手中的画。
司徒砍见元姐儿不在看他,专心修画的时候,便从窗边走回来,走到元姐儿身后,一边看着左一条线,右一条阴影,往往毫无逻辑但最后却出现了立体的效果画。一边轻轻的伸出手,从后面抱住元姐儿的腰,亲昵的将下巴放在她的肩窝处。
身后的气息让元姐儿的脸微微有些红,炙热的气息打在脖子上,元姐儿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然后手上的笔一抖,画就毁了一半。
瞬间元姐儿的脸就黑了,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改变。
使劲一抖肩膀直接震开身后的无尾熊,回头斜了一眼司徒砍,想办法补救自己的画去了。
司徒砍: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此时此刻,司徒砍的心头就只有元姐儿前两天哼唱的这句歌词仿佛才能表达了。
走到书房屏风前的榻上坐了,司徒砍曲起一条腿,用胳膊支着头,就那么看着元姐儿,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呢。
她虽美,却并不是最美。可从头到脚,从下到上,仿佛她的呼吸都能让自己觉得喜欢。
她的眉眼很精致。乍然看去,带着一种北地女儿独有的韵味和温柔,可当你真的这么以为的时候,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的眼睛里,有光,有火,有希望,也有决绝。
她的眉毛修得弯弯的,青黛螺子独有的颜色轻轻的勾勒。配着波光潋滟的水眸,带着那股天真的女儿娇气...以及不为人所知的戾气。
那么矛盾,又那么吸引着他的所有心神。
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候,深以为自己与当年的周幽王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真的理解他的选择。
不禁摇头轻笑,司徒砍发现他的元姐儿,并不是褒姒,也不是误国的妲己,若她想要,兴许她会自己组织一支队伍,带着她的人乐观的朝前蹦跶。
他相信她总有她的道理,而他也中了她的毒。
“喂,瞧着我傻笑什么呢?”元姐儿费了些东西才将画弄好,放下笔,就发现某人对着他笑得好不正经的模样,心里又羞又窘,故意声色厉茬的喝问司徒砍。
司徒砍能说啥,他回过神来,一边笑着说没想什么,一边问元姐儿的画画得怎么样了。
“认识你这么多年,再想不到你竟还有这般技艺。”司徒砍想到元姐儿流传出去的几幅画,轻笑道,“父皇将你这笔画技取名为‘镜画’。果然形象。只这画虽好,却还是少画为妙。即便画了,也不应流传出去。以免像之前的那个慧纹一般,途生事端。”
那慧纹,本是一位名唤慧娘的姑苏女子首创。传说她本也是生于书香宦门之家,养在深闺本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却不成想闺阁中的针线流落在外。虽被人推崇,但到底生了祸端。
明面上都说是长到十八岁便一病没了,实际上如何,众人却是心知肚明。
刺绣不比绘画。
元姐儿画一幅画最慢几天,最快当天便完成了。当然,时间长短和画的质量却是成正比的。
而刺绣则不然,尤其是慧纹这等技艺精湛的绣品,一件下来月余有之,数月半载也不是没有。
如今市面上多少慧纹,就连荣国府那样的二三等人家手里都藏着一两件真品,更何况其他人家和皇室宗亲了。
若那慧娘真的只活到十八岁,即便是她三岁开始起针,怕也是绣不出这许多绣品来。
想到此,司徒砍便正色说道,“等...你回来。这镜画的手艺便再不可示于人前了。”
元姐儿靠在司徒砍怀里笑得骄傲又自信,“我又不傻。等再回来,我即不是御前得宠的女官,也不是上了宗室玉碟的公主哪敢如此招摇。再一个,怕旁人认不出我来吗?”
司徒砍紧了紧手臂,“是我关心则乱了。以荣国府的行事作风,若是知道你有这般画技,怕是早早就宣扬开来了。你能忍到了进宫才提笔,就这份心胸便不需要我多言。”
元姐儿闻言,将头埋进司徒砍的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窘迫。
夸人都不会夸......
╮(╯▽╰)╭
在王府的这几天,元姐儿过得极为自在。司徒砍的王府里虽然也有旁人家的探子,却不得不说这里对于元姐儿来说是安全的,自在的,轻松惬意的。
不像在荣国府,心里总压着事。也不像是在皇宫,走到哪里都担心成了有名有姓的各种死法的女尸。
八.九月份的天气带着盛夏的余温,也带着一丝凉爽的秋意。淡淡花香阵阵,再在桂花树下支张榻,生活美好的一塌糊涂。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真的犹如渡假一般,短暂而美好。
在司徒砍的地界里陆续接见了贾家上上下下所有的女眷后,转眼间当今出京守猎的日子也到了眼前。
元姐儿出行时要做的车厢,司徒砍一早就派了手下的人重新打了一辆出来。
从外面看,跟元姐儿早前那辆别无二致。但内里却是堪比御撵结实了。
这个时代的木匠工艺几乎不用铁钉等物辅助,榫卯的手艺纯熟的让后人汗颜。
然而后世来的元姐儿却更倾向铁钉等物,于是整个马车的车厢除了传统的榫卯手艺外,各关节处还都加了铁钉。这样的马车别说一路去塞外,就是坠落山崖,估计除了木板会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