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竟是秀儿告密了?看来不仅是太姨娘,就是自己的行踪也在她的视线里,她敢如此明目张胆怕是有恃无恐吧。
从老夫人今日所作所为来看,她绝对要把整个谢府包括锦姝院牢牢地掌握在手里,而秀儿和紫葫都只是她的棋子而已。
棋子是绝不可缺的,就是使手段撵走她,老夫人还会派更厉害的人来,这才是太姨娘容忍秀儿多年的真正原因吧?
长生顿时觉得自己考虑问题太过偏颇,不象太姨娘那么周全。秀儿和紫葫留下正好,只要稍动些心思,不想让她们知道的绝不会知道,想让她们知道的,就让她们去给老夫人时时汇报吧,老夫人多掌握一些情况,不是对自己更放心了?
长生顿觉得茅塞顿开,暗叹大宅门里的女人都不是凡品,包括出身差性子柔顺的太姨娘。
太姨娘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想起明净想掩饰却掩饰不住的情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行事老成,有她在明净身边,即使只是妾室,多少也能时常提点一些,让她这个做娘的少操一点心。
可是老夫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明摆着要撮合她和明澈,哪怕她对这个目的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她也不会放过任何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想起长生对明净一付敬而远之的样子,太姨娘更加确定明净没有半点机会,还不如趁早放弃,免得到时伤神。若被老夫人查觉,还能有她们母子俩的好果子吃?既然明知不可为,就绝对不许他再有任何逾规之举,还好这个周长生暂无什么逾规之举,但愿她表里如一、前后如一。
长生却根本顾不上计较她在想什么,不过因为她是明净的生母,她在谢家又再无可以信任之人,所以选择相信她。
小维领着长生来到可乐和可喜的住处,在后院的东耳房里,刚走到门口,隐隐传出一个老女人的训斥声。
长生怔了怔,小维低声说:“可能是锦姝院专管丫头的李嬷嬷!”说完推开门,屋里陈设简单但是很整洁,可乐和可喜并排站着低头抹眼泪,李嬷嬷横眉竖目地举着鸡毛掸子正在斥责她们,看到长生进来,都愣住了,可乐和可喜委屈又感动地喊了一声:“姑姑!”,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李嬷嬷怎么也不会想到长生会过来看她们,顿时面露尴尬,警告地瞪了两个丫头一眼,这才向长生行了礼:“这里是奴才住的腌臢地儿,姑娘怎么屈尊来了?这两个丫头哪里值得姑娘跑一趟?有什么事让奴才来问就行了!”
长生认得,她是陆奶娘的两个心腹之一,再过些时日就要想法子清理出锦姝院的人。
看到可乐和可喜头发凌乱、满面泪痕,顿时对这个李嬷嬷厌恶极了,下午明明听说可乐和可喜已经被哄劝得不哭了,还吃了点心回来睡觉压惊,老夫人都揭过不提,这个老虔婆偏偏不肯放过,说不定还打她们了。
为了顺利清理这两个人,她不想做得太明显,淡淡地笑着说:“嬷嬷训诫这两个孩子辛苦了,这可是老夫人的意思?”
李嬷嬷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这两个小娼妇今日斗胆惹老夫人不快,又在大小姐面前失了上下尊卑,虽然老夫人大度放过,但老奴领了陆奶娘之命在锦姝院专司管教丫头,她们有逾规之举也是老奴失职,所以来告诫她们不可再犯!”
长生忍住内心的厌恶,仍旧淡淡地笑着:“嬷嬷辛苦了。今日老夫人虽然训斥了她们,却也没说要给大小姐另换侍墨丫头,想是考虑大小姐不喜欢生人吧。所以长生过来看看她们情形如何,因为明日大小姐还要上课,这两丫头若是吓病了,谁来给大小姐侍墨?若耽误她上课怎好?”
李嬷嬷吓得脸色一白,这才意识到今日之举实在不长眼,明明老夫人都放过了,自己耍什么威风呀?赶紧说:“姑娘放心,她们没事,真的没事!你不知,这些贱骨头皮实着,平时连打带骂都不知道羞耻,老夫人不过训了几句,又怎会吓着她们?”
一口恶气直涌上长生的心头,看着她们稚气未脱却委屈恐惧的脸,恨不得夺过鸡毛掸子狠狠抽李嬷嬷几下,她还是忍住了。
她费劲地使脸色平和了些,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这就好,她们没事就好,我不过是怕她们受了惊吓病倒了,耽误了大小姐上课,所以才过来看看,既然没事就好,我走了,嬷嬷也快歇歇,别为两个丫头气坏了身子!”
李嬷嬷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连连称是,长生对小维使个眼色,硬下心肠板起脸说:“你们两个没事就好,千万不可借机偷懒,今日就算了,明天照常过来陪大小姐读书!”
说完故意不去看可乐和可喜可怜的样子,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李嬷嬷也陪着笑跟在后面走了。小维虽然摸不清长生的意思,却还是没有多言,安慰地看了可乐和可喜一眼跟着出去了。
沿着回廊绕到正屋前,看着李嬷嬷离去,长生恨恨地沉下脸。正欲回西跨院,想起紫葫在屋里不方便说话,索性装作和小维在院子里散步闲聊。
趁机说:“我今日再不去看那两个丫头,你等会送些吃食过去,不管用什么办法先劝住她们,让她们别害怕,过几日我再跟她们解释。记住,一定要劝那两丫头明早装作吓出病起不了床,我自有计较。”
小维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还是应了,并表示自己一定做到。
暮色渐沉,长生本想去看锦姝,又想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