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只傻乎乎的小兔子,胡萝卜是它的执着,而孙衍是她的执着。
顾言之微微笑着,我陪你一起,活着。
在门口安慰了很久,尤哩终于同意先进屋,坐在沙发上眼泪未干,又皱起双眉。
韩旭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是有多恨她,仅仅因为我拒绝过他?
顾言之低头凝视着她,想起韩旭说的话,她就是个笨蛋,不懂的装懂,懂的装不懂。
说的一点不差。
你个小笨蛋。顾言之小声轻唤她,他对你从来不是恨,不过是在生你的气。
尤哩迷茫地望着他。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
顾言之走后,韩旭要了一瓶生啤,又坐了一个小时,脑中开始梳理刚刚结束的谈话。
“是生气吧。”男人又重复一遍问道。
韩旭彻底卸去伪装,笑着默认了。
有件事尤哩确实不知情。
在姜心琪去世后的第二天,韩旭找过孙衍把他打倒在地。拳拳用了十分力,孙衍忍不住回了手,不料这一推,韩旭被飞来的电动车撞倒了。
左侧小腿受了伤,缝了五针,愈合后疤痕没有减小,非常明显。
本来在努力拒绝转学的韩旭突然松口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疤痕,已经让他失去考取航空大学的资格。
这辈子不可能是飞行员。
既然飞不上天了,那就在地上好好站着吧。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职业——老师。
大一暑假,韩旭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只有寥寥一行字“对不起,阿旭”。他一眼认出字迹,属于孙衍的字迹。
韩旭找到邮局想要查清楚上面的地址,却没有结果。回去后他开始往孙衍旧手机号上打,始终是关机。
渐渐忘了这件事,快记不起来时又收到了。那个人在信中写道:不要把我的消息告诉她。
韩旭又找出号码尝试着打,本没有抱着希望,对面竟然响起了嘟的一声……
这次打通了。
电话通的那一刻韩旭激动地说不出话,几次调整呼吸,然后一股脑儿向他抛出了很多问题,你现在在哪儿?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对面安静地只有呼吸声,几度让韩旭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
这时,孙衍突然说了一句。
阿旭,你再说一遍,我听不见。
韩旭拿着电话傻掉了。
孙衍说他左耳完全听不见,右耳只剩下不到10的听力。他在电话那头云淡风轻,甚至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把你弄伤了。”
……
太阳开始西沉,刮起了风,很大。
韩旭越琢磨越愁闷,酒也越喝越苦涩,勉强咽下最后一口,咕哝道:“要是来点儿串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好!
☆、准备什么
周末一过尤哩开始正式上班,刚去两天就和同事打成一片,何时变成了社交小能手,这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因为实在好奇招她进来,于是她私下戳了hr,得到的理由果然很“奇葩”。
“啊啊……这个嘛,为了完成绩效目标。”
尤哩回了一个憨笑,不知道该说啥。
都说到了年底公司会忙到疯,其实除了按部就班的基本工作外,大部分都忙着年终总结和年会发言等。
尤哩一个新人,没有总结,也不用发言,乖乖等着抽大奖拿红包就行。
得空下来,她会翻出顾言之讲的故事逐字斟酌推敲,希望从字眼儿里寻得一点蛛丝马迹。
还有一些不明白,追问上去,被丢了一句“去问他们”。
顾言之可没有打算告诉她所有,他只负责把她拉出死胡同然后挡住洞口,向前的路还是得由她自己抉择。
尤哩因此又烦闷了两天,直到被另一件事取代,顾言之说要登门拜访。
正在房间走路遛食的尤哩又惊又喜,她原地定了几秒后结巴地问了一句:“are y ?”
男人薄唇轻启:“ 。”
掰着指头一算,离过年还有五天,而周末已经过了,年前不太可能,除非请假,尤哩满是问号:“什么时候呀?”
顾言之抵着下巴沉思了会儿,问道:“初三怎么样?”
尤哩唔了一声,摇摇头说:“初三我还在老家。”
“初几回来?”顾言之放下手。
“大概初四初五。”尤哩回道。
“刚好,我可以准备准备。”顾言之似乎很高兴,眼球浮着一层水波,亮晶晶的。
尤哩冲着他眨了几眼,两片唇如花瓣般粉嫩,嘟着嘴娇滴滴地嗔道:“有什么可准备的。”
不就是认个门吃个饭么。
顾言之捏玩着她的小手儿,低垂的眉目越发柔和,嘴里漫不经心地冒出一句:“准备娶你回家。”
许多年后,尤哩回想起这一次,眼里依旧噙满泪水。顾言之说的情话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却没有一句比的过它带给她的感动。
尤哩眼角湿润,吸了吸气,用食指戳他的胸脯:“你要说话算话啊。”
“小哩,有句话你需记住。”顾言之拉起手放在嘴边,印上虔诚一吻,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看她。
我的话,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算数。
像雪遇到火瞬间融化成水,尤哩捂着脸嘤嘤嘤说讨厌,突然放开手走上前,搂着他的脖子跳了上去。
顾言之双手稳稳抱住,与她脸贴着脸亲昵,取笑她好沉啊。
尤哩抗议地蹭了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