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听到凌菲的名字,下意识地看向了身侧的秦桑,只见她安静地端坐着,脸上的神色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涟漪。
忽然觉得眼前的秦桑,很陌生。
秦桑看着跪趴在地板上低贱求饶的女人,漆黑的瞳眸微缩,她垂着头,眼睫剪下了一道浅浅的暗影,缄默沉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旭尧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把手机屏幕递给她看,漠漠开口,“看清楚,是她吗?”
女人急喘着气,吃力地抬起眼看了看,而后摇头,“不……不知道……我没见过她本人的样子……当时天黑,她带着墨镜和口罩,看不到她的脸。”
他高贵地站在客厅的中央,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墙壁洒进来,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光芒,冷湛寒凉,寡淡的俊容衬得他愈发高高在上,宛若主宰人生死的神,令人望而生怯。
就在他准备下一番逼问的时候,一直缄默不言的秦桑出声阻止了他,“周旭尧,差不多就行了。”
周旭尧侧目瞥向她,秦桑抬起头,一脸漠然。“我相信她没有说谎。”
男人的唇抿成了凉薄的直线,客厅里的气氛瞬间从刚才的血腥暴力变得压抑。
谁都没有出声插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秦桑和周旭尧两个人。
秦桑一言不发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掉的茶水,启唇轻抿了一口,微涩微苦的茶味从舌尖一路侵蚀口腔,流进了胃里,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淡然,美得赏心悦目。
周旭尧慢条斯理地收回脚,淡然自若地整理了一下领结和袖口,看着她淡淡启唇,“你想要怎么处置她?”
秦桑眉目温浅,轻轻一挑秀气的眉梢,反问他。“你指这个女人,还是指凌菲?”
周旭尧口吻很淡而显得漫不经心,“是不是凌菲,还需要查实。”
言则,他根本就不相信是凌菲做的就是,就那么简单。
秦桑觉得心凉,她缓缓抬起左手,将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别至耳后,不温不火道,“不管是谁都没关系,你想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反正我一根头发都没伤着,不想管了。”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没有任何波澜。
周旭尧眉目上沉了一道阴霾,薄唇上噙着的那抹浅弧,似笑非笑,盯着她的视线凉得令人不寒而粟。
“眠眠,你先回去吧,”秦桑放下茶杯,转头对一旁已经吓得惨白了脸色的保姆道,“阿姨,麻烦你扶我上楼,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会儿。”
陈眠扫了一眼那边动了怒却隐忍不发的周旭尧,又看了看秦桑,淡淡道。“这样没关系吗?”
秦桑微微一笑,“没关系,不用担心。”
刚若不是k正好在,别说她会毁容,只怕陈眠都会被连累,幸好事情没有太过糟糕。
“对了,最近你外出的话还是要小心点,毕竟你跟我的关系密切,被人钻了空子就不好了。”秦桑站起身,又对陈眠叮嘱了一句。
陈眠岿然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保姆和秦桑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这才将目光调转落在周旭尧阴鸷的面容上,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这算是想要为凌菲开脱?”
讲真。陈眠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蛮卑鄙的女人,当年就是在袁东晋和陶思然闹分手以后趁虚而入,不过有一点她跟凌菲是不同的。
她和袁东晋发生男女关系,是你情我愿,彼此谁也没有勉强谁,然而凌菲当时可是用了一些肮脏的手段才爬上陆禹行的床。
当然,这背后到底是凌菲本人的意愿,还是凌家或者其他人在背后下套,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为了自己的声誉,而选择跟陆禹行结婚这一点,很让陈眠瞧不起。
无可否认,这种事情其实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选择,也无可厚非,陈眠也并不觉得换成自己会比凌菲高尚到哪里去,不过很抱歉,她护短。
谁让秦桑是她的人,自然就是很美=没节操地站在统一战线上了。
再退一步讲,凌菲的一些特质跟陶思然实在太像,让她想要不反感都很难。
坦白讲,她不满周旭尧现在这种态度,令人觉得他有包庇凌菲的嫌疑,这令人很反感,反感到,想要抽他一耳光的冲动。
不过他是秦桑的男人,既然秦桑没有任何表示,她也没必要费劲。
“陈眠,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栽赃陷害这种道理。”周旭尧波澜不惊地开口,连眼皮都懒得抬起。
“确实,”陈眠颔首,语气颇有些不以为然,“那如果真的是凌菲做的呢?你打算怎么办?给秦桑讨个公道,还是打算息事宁人?”
栽赃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不过并非绝对,不是么?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窥了周旭尧一眼。
周旭尧抬起短发下那张脸,英俊而寡淡的面容上,隐隐约约有一抹浅浅的落寞,他看了看陈眠,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淡淡道,“需不需要我让人送你回去。”
抛开秦桑的闺蜜这一层身份不谈,她是老二的女人,为了再生枝节,确保她的安全也是很有必要。
陈眠拿起身侧的手提包,优雅起身,淡声拒绝,“不用了。”
语罢,面无表情地从周旭尧的身侧越了过去。
客厅里该离开的人都离开了,k问道,“老大,她要怎么处理?”
那个女人已经痛得昏歇了过去,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了。
周旭尧面无表情地掠了她一眼。“先关起来。”
……
夜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