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宴席快要开始的时候,陈眠找到了陶思然,“周先生,介意借你未婚妻让一步说话?”
周旭尧是周家最小的儿子,常年在国外,如今回来也开始接手周家的事业。今日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周家的要求,至于他为何要携带陶思然来,这个目的就无人知晓了。
陶思然紧张地拽住了周旭尧的手,仿佛陈眠是会吃人的老虎,然而周旭尧低垂着眼帘,轻轻一笑,把陶思然往陈眠面前一推,“随意。”
陶思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浑身都发软了。
陈眠亲昵地挽着陶思然的手,“谢谢了。”
又对陶思然说:“这里人多吵杂,我们到外面去吧。”
陶思然想要拒绝,她害怕和陈眠独处,然而她又不能,只要勉强地笑着。两人一起往酒店外面走去。
秋色渐深,夜渐凉,酒店外面的温度有些低,陈眠身上穿着旗袍,羊毛呢披肩披在肩上也依旧觉得有点冷,这几年,她越来越怕冷。
也许,是心冷。
两人借着橘黄色的灯光,离开了喧闹的人群,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一直走到了酒店外面的游泳池边。
陈眠站定脚步,伸手整理了下披肩,淡淡的开口,声音如同夜色深凉,“陶思然,还记得我在医院跟你说过的话么?”
陶思然浑身僵硬着,没有回答。
陈眠回过头,笑得浅薄,昏暗的光线里,瞧不清她的轮廓。“别人的东西我不稀罕,但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寸步不让。”
风轻云淡的语气,却字字千钧之重。
“我还以为你要结婚了,应该会断了不该有的念头……”
“我和东晋已经断了!”陶思然急急忙忙的打断陈眠的话,甚至有些惊慌失措,更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陈眠弯唇笑开,眼底的冷意一点点铺满她的眼底,“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她顿了顿,“男人出轨的时候呢,女人都只会找小三算账,你知道为什么吗?”
陶思然呼吸一窒,脸色苍白。
“因为,男人天生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们只管身体爽,上一个女人是不用动脑子的,而女人呢?在明知道对方有老婆的情况下还让男人上,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女人存心勾引……”
字字句句从她口中出来,一个个“上”字竟然也不觉污脏,反而是满满的讽刺,像一根根银针,狠狠扎进陶思然的皮肤,痛得她不敢呼叫。
“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很贱?”陈眠直勾勾的望着陶思然。
陶思然身姿微微一颤,“我没有……”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陶思然,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双倍还之。”
陶思然知道,她也很清楚,陈眠敢爱敢恨,是她多不能企及的仰望。
“如果你真做了什么越轨的事情,陶思然,你最好。有心理准备。”陈眠越过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陶思然站在夜色里,身体轻轻地颤抖着。
昨日和袁东晋分别之后,她依旧是在回想着过去几天的种种,想到他又要回到陈眠的身边,从此以后各自天涯,她心里不是滋味。
然后这种滋味,是食髓知味,令难以割舍,她爱他,割舍不下他。
十分,想要独占他。
原来身体的yù_wàng是可以滋生更大的贪恋,她渴望他的爱,他的身体,他的一切。
可今日陈眠的一番话,无疑是将她打进地狱。
她拿什么跟陈眠去争?争不过,也不能争……
宴席开始的时候,陈眠就坐在袁东晋的身侧。发现袁东晋有些心不在焉的,和他一起去给爷爷敬酒祝寿的时候,他也晃了神,幸好她机灵,给掩护了过去。
宴厅上人很多,秦桑也来了,陈眠趁着已经敬完酒的时间,和秦桑坐到一起聊天,这才聊到一半,她的手机震动,拿起来一看,上面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眸光微微一沉。
秦桑注意到她脸色不对,“怎么了?”
陈眠笑了笑了,说:“没事,你先坐下,我去去就回。”
说话间,她已经站起来,眼角余光扫过去,果然没有看见袁东晋,甚至陶思然也不见了。
陈眠微笑着越过人群,走进电梯里摁了短信里提示的楼层,握着手机的掌心沁出细细密密的汗。
回廊里很安静,头顶橘黄色的灯光照下来,有几分静谧的美好,地板上铺着红毯,走在上面没有任何的声响。
站定在门前,有声音从里面传来。
“东晋,怎么办,陈眠好像知道了什么……”
“不会!”
“她、她刚刚找我……”女人颤着声音,似乎极其害怕。
“思然,你不要那么担心,陈眠早就已经不再安排人跟踪我,所以这些事情不会有人知道,你不用害怕。”袁东晋顿了顿,又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东晋……”
里面传来女人低低的啜泣声,那么心碎。
陈眠攥着的手又紧了紧,心脏有密密麻麻的冷。
她转身,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他黑色短发下眉眼斯文冷静,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眼镜,修长的手指扶着门框。
他的出现,令陈眠小小震惊了一下。
男人对她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同离开,步入了电梯。
“袁太太,对于刚听到的,有什么感想?”
陈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