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挑眉,觉得秦氏话里有话,眼瞅着过了宁香园,前边的岔口就该和秦氏分开了,故而开门见山的问秦氏,“二伯母可是有话说?大哥在昆州帮了我许多,二伯母遇到麻烦,我不会推辞的。”
秦氏爱贪小便宜,为人贪婪,但刘菲菲进门后,处处捧着她,孝敬的金银珠宝多,秦氏收敛了许多,人都有缺点,秦氏的这点缺点不足以她算计害人,宁伯瑾不在府里,黄氏有个事情,她希望秦氏能帮衬一把,如果秦氏说的事情合情合理,她愿意帮她,毕竟,宁成昭在昆州的确帮了她许多,不是假话。
“你祖母眼瞅着是不行了,你二伯守孝三年,你大哥也要回来守孝,朝堂风云变幻,往后什么情形谁说得准?二伯母是担心你二伯的官职……”秦氏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宁伯庸也愁眉不展呢,秦氏让宁伯信找宁伯庸商量,宁伯信不肯,宁伯庸去了户部,常常早出晚归,和他们生分了许多,秦氏想来想去,还是宁樱靠谱。
宁樱明白秦氏的意思了,瞅了眼边上的谭慎衍,秦氏说的事情是无可避免的,三年后,宁伯信起复,想要官复原职,什么情形谁都说不准。
秦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旁边的谭慎衍,脸上的笑谄媚了几分,老国公死了,为谭家带来了公爵,世袭罔替,无上的荣誉,谭慎衍可是皇上钦点的刑部尚书,有他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二房也算有出路了。
晴朗的天,忽又飘起了雪花,风吹来,宁樱哆嗦了下,张嘴刚欲说点什么,被谭慎衍抢了先,“二伯母,二伯的事情不着急,朝廷有制度,二伯任职不会有偏差的。”
得了这句话,秦氏眉开眼笑,她就知道,谭慎衍是个厉害的,激动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下雪了,你们快些回吧,我得去看看菲菲,天冷,屋里的炭火不能少了,小六,你父亲出了远门,你娘有我呢,别担心啊。”
宁樱一噎,敛了敛神,礼貌的道谢,秦氏步伐轻快,到了岔开,热情的朝她们挥手,宁樱外边穿了件袄子,但雪花落入脖颈,冷得她直哆嗦,说话声音微微颤抖着,“二伯的事情你说了不算,你自己都在守孝,应承二伯母做什么?”
往后遇着点事儿,秦氏就会找上门,谭慎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而且,谭慎衍自己都在守孝,自己的官职一年后什么情形都不好说呢。
沉寂一年再起复,没有人提携,官职没有空缺,就被遗忘了,许多大户人家就是这样渐渐没落的。
“娘一个人在府里,有人看着是好事,二伯的官职不高,我能帮上忙的,二伯某些方面值得人敬重。”谭慎衍见她冷,捧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走得快了。
宁伯信为人固执死板,认死理不懂变通,年年吏部考核成绩不错,在朝为官,上位者要的是各方势力互相制衡,宁伯信的性子,更适合去御史台,铁面无私,目下无尘,眼里揉不得沙子,弹劾官员肯定准,当然不可避免会得罪很多人,有利有弊。
至于宁伯庸,老奸巨猾,处处算计,稍有不慎,恐会落得不好的下场,将来如何,得看宁伯庸自己。
上了马车,谭慎衍拿着钳子,挑了挑炭炉子里的火,伸手将宁樱圈在自己怀里,脱下身上的大氅裹着她,将宁樱裹得严严实实,宁樱哭笑不得,“马车暖和,我不冷了,你松开我。”
“抱会儿,你不冷我冷。”谭慎衍的手落在宁樱腰间,下巴贴着宁樱右肩,两人成亲没多久,正该蜜里调油,如漆似胶的时候,眼下却只能过清心寡欲的日子,想着,手开始不规矩起来,“老夫人中毒之事,娘和你说了什么?”
宁樱任由他抱着,沉思道,“娘说祖母得罪了人,约莫是余家或者卓家的人做的,余家落难,上门求祖母救他们,但是被祖父拒绝了,卓家那点事,你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是吗?”谭慎衍目光一暗,心里来气,张嘴在她肩头咬了一口,“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老实交代。”老夫人昏迷不醒,明妃中毒之事就断了,不是谭慎衍要的结果。
宁樱一歪,挣脱他的手坐在旁边软垫上,“你自己知道还问我做什么,我娘没做错什么。”
谭慎衍一怔,明白宁樱的话里的意思,她是担心自己嫌弃她才不肯说实话的?想到这,他神色稍霁,往宁樱身边靠了靠,“老夫人有这样子的下场乃她咎由自取,我能嫌弃你不成?”
被他戳中心事,宁樱红了脸,谭慎衍拉过她,狠狠在她唇上啄了两口,都成亲了,她还担心这担心那的,畏手畏脚,真的想多了。
“祖母心狠手辣,我和我娘差点就死了,我娘做什么我都支持她,我不是怕你嫌弃我,毕竟不是光鲜事,有什么好说的?”黄氏做的事儿乃大逆不道,少个人知道对黄氏更好。
谭慎衍也不拆穿她,“娘可说她去哪儿买的毒?”
黄氏是个烈性子,他担心黄氏露出马脚,被人发现就糟了。
宁樱摇头,黄氏不肯多说,具体的细节她也不知,她想起了另一件事,老夫人和黄氏因为宁伯瑾闹不和从而下毒害她和黄氏,那她和胡氏更是水火不容,胡氏暗中使绊子却没用不入流的法子谋害她的命,委实有些怪异。
“想什么呢?”谭慎衍盯着她头上的木簪,若有所思道。
宁樱不假思索道,“我祖母对我和我娘下得了狠手,你说青竹院那位会不会想方设法加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