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还沉浸在丫鬟的那句话没有回过神来,她和长公主商量不着急上门提亲的原因是谋划宁静芸的事情,等宁静芸迷途知返,她不知谭慎衍从哪儿查到的,不过对他的体谅,黄氏心存感激,听着秋水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定定的望着丫鬟。
“奴婢是清宁侯府的,五小姐被老夫人关在屋里,哪儿也去不了,还请三夫人救救她吧。”青兰是偷偷跑出来的,宁静芸给了她许多好处,应承她帮她转达这个话,会想法子要了自己的卖身契还给她,青兰明白做奴婢一辈子都是伺候人,她不是清宁侯府的家生子,不是非得一辈子耗在清宁侯府,可以拿了卖身契去府衙除了奴籍,往后嫁给好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也是这样,她才答应帮宁静芸的忙,跑这一趟,她穿过朱雀街就遇着宁府的马车了,看车里坐着宁伯瑾,不敢大张旗鼓的拦下,一直在后边跟着,马车有一段路行驶得快,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仍然没有追上,好在问了路边的人才没有跟丢。
“侯府发生了何事,你说清楚。”黄氏料到会有这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当日宁伯瑾和她说,她就想了这么个法子,使计让程老夫人厌倦宁静芸,程云润保不住世子之位,以宁静芸的脑子,不可能守着一个废人过一辈子,她没有看着宁静芸长大也了解她的性子,宁静芸不是个能吃苦的,看程云润没了富贵一定会另谋高枝,眼下该是时机到了。
不过,还不是她出手的时候。
把宁静芸带出来简单,想要她安分守己,还得叫她听话才行。
青兰将宁静芸在清宁侯府的处境说了,气息微喘,豆大的汗珠一滴滴顺着脸颊流下。
程老夫人听到青岩侯府和宁府有结亲的意思想然宁静芸回宁府然后上门提亲,八抬大轿迎娶宁静芸过门,在青兰来看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宁静芸不同意,当面顶撞了程老夫人两句,惹得程老夫人不喜,宁静芸不懂收敛,回屋看程云润躺在床上,心里来气,收拾包袱要离开被程云润训斥了几句,将她关押起来。
宁静芸可以回宁府,必须由清宁侯府的人送回去,万一宁静芸跑了不认账,清宁侯府就不能和宁府结亲家了,宁府今时不同往日,程老夫人不可能放宁静芸白白回府,清宁侯府看重的是青岩侯府,而非宁府本身。
这点青兰想不透,宁静芸为何肯委身做个妾都不肯回宁府。
黄氏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冷声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大女儿排行五不假,你说的却不是我女儿,她生病被送去庄子了,至于小女儿,我正忙着给她议亲,清宁侯府的家事我就不过问了。”
青兰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担心黄氏没听明白,她急忙补充道,“五小姐在清宁侯府,奴婢确认……”
“静芸去蜀州庄子养病去了,宁府的马车送出城的,你是不是弄错了,六小姐的亲事没有着落,我哪有空管闲事,吴妈妈,让车夫继续赶路,径直回府了。”黄氏眼里一片冰冷,宁静芸的处境比她想象中的好,不成想程老夫人想让宁静芸回来,三书六聘娶进门?黄氏冷笑,当日程云润身子好好的她尚且不答应,何况现在程云润残疾了,宁静芸不肯低头,黄氏情愿把她送去庄子上,找个寻常百姓嫁了也好过在高宅中尔虞我诈,自己作践自己。
青兰心里疑惑,那就是宁府的五小姐,为何黄氏语气那般笃定,她迟疑的瞬间,马车缓缓启动,她想追上去想说点什么时,马车已经走远了。
青兰心里惴惴不安,没有办好宁静芸的差事,宁静芸应她的事儿估计也不作数了,失魂落魄的回到府里,刚进门便被两个婆子桎梏住,青兰大惊,“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去哪儿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吃着清宁侯府的粮,却帮外人办事……”其中一婆子抬手扇了青兰一巴掌,碎骂道,“看老夫人怎么收拾你,带去敬寿院。”
青兰知晓做的事儿被发现了,顿时,面如死灰。
程老夫人知道宁静芸不会认命,丫鬟出门时她就派人盯着,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黄氏不可能不管宁静芸,若是黄氏插手,她就筹码和黄氏讨价还价,失了贞洁的女人,传出去名声坏了不说,宁伯瑾的官职也会受到影响,黄氏不可能拎不清。
谁知,黄氏压根不管宁静芸的死活。
青兰被人拽着头发拖到敬寿院,只觉得头皮发麻,老夫人坐在上首把玩着手里的玉镯,沉着脸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儿?”
青兰面色灰白的跪在地上,知晓大祸临头,额头贴地,一个劲的磕头,两三下,额头已是腥红一片,老夫人不喜的皱了皱眉,“三夫人与你说了什么。”
青兰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将黄氏的话说了,宁静芸吩咐她时语气笃定,但黄氏心比石头还硬,竟是不打算认这个女儿了。
握着玉镯的手一顿,老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另一件事,“长公主上门不是为谭家世子提亲的?”那长公主和六皇子去宁府是为了什么?老夫人心里琢磨起来,青岩侯府不和宁府结亲的话,宁静芸便没多大的用处了。
宁伯瑾是何性情她派人打听过,扶不起的阿斗,能入礼部是走了狗屎运,宁静芸被程云润破了身子,娶她没多大的好处,不如在京里重新为程云润找个岳家,打定这个主意,程老夫人心思活络起来。
清宁侯府另一角,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