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王世子妃姬氏派过来的并不是一般人,一个便是项墨的乳母解嬷嬷,另一个便是姬氏的第一心腹得力助手郑嬷嬷,然后外加两个大丫鬟,萱草和青草。
世子妃姬氏想先了解一下这位儿媳妇的性子脾气,其他人她不够放心,便派了自己的第一心腹郑嬷嬷过来,郑嬷嬷不仅忠心,且经验老道,又深知自己的心思,派她过来,必能探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项墨的乳母解嬷嬷对这位皇贵郡主的脾性也是非常好奇,最主要是她还想着自己女儿连雪依能成为项墨的侍妾,将来还要在她手下生活,了解了她的脾性也好拿捏。
当然,她心里最希望的自然是这位皇贵郡主是个脾气差没脑子却好哄的,这样容易得罪所有人,却能被哄了给女儿扫路,若是太软和了,谁都来拿捏,分到她女儿这里岂不是所剩无几?
可惜郑嬷嬷和解嬷嬷前日过来,只在昨日早上隔着帷幔隐隐绰绰见了姜璃一次,连话都没说上一句,请了安,这位皇贵郡主的侍女便让她们退下了。
郑嬷嬷还稳得住,暂不对此做判断。
解嬷嬷心里就已经很瞧不上这做派,觉得这位皇贵郡主也太托大了,毕竟以她们的地位在西夏王府,就是各房主子,各西夏世家的夫人小姐们见了哪个不给三分面子,客客气气的?这位皇贵郡主怕是年幼无知,在京都尊贵惯了,不知这西夏王府的深浅,只一位的骄矜,将来恐怕有她受的。难怪二公子也不喜欢她,把她扔在京都,让她自己跑过来。
项墨的行踪向来是军事机密,王府的人一般都不会知道,所以项墨是在京都过年然后接了姜璃回来的事他们还不知情。
第二日一早,项墨便带着姜璃见了母亲姬氏派了的这几个人。
郑嬷嬷和解嬷嬷还不知道昨日二公子来了,今日一见心里倒是有些吃惊,只是待她们看到坐在一旁的皇贵瑾惠郡主时,那就不是吃惊,而是震惊得翻江倒海了。
郑嬷嬷镇定点,震惊了片刻就立时反应过来,见解嬷嬷还失礼的盯着皇贵郡主看,忙在后面小心的扯了扯她的衣角,提醒她行礼。反是后面跟着的两个大丫鬟更为镇定点,一直眼观鼻鼻观心,虽也有些动容却不至失色。
然后姜璃便微微笑着看故作镇定的郑嬷嬷和失魂落魄的解嬷嬷带了那两个侍女给自己请安问礼。
姜璃瞟了一眼微沉着脸面无表情的项墨,便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跪下的四人,也没免几人人的礼,只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问道:“听说,你们是母妃派过来的?本宫大部分的丫鬟婆子想必俱已经到了王府,还难得母妃有心,派你们过来迎我。”这却是不认她们是姬氏赐过来的丫鬟婆子,只当她们是代表姬氏来接她的意思。
姜璃的声音柔和圆润,似清溪水入人心田,沁人心脾。
嫁到西夏王府的京都女子大多貌美,如老王妃文华公主,如世子侧妃赵敏惜,所以她们早有心理准备这位皇贵郡主也是美的,但是在她们心底看来,京都女子美则美矣,但终是太过纤细柔弱,所以也并不太放在心上。
但刚刚她们甫一抬头见姜璃,便被姜璃的容色给惊得失了魂,冰雪为肌,玉为骨,眉如远山,眸若星辰,这样的容颜根本超乎她们的想象,除了震惊,便是满心满口的苦涩,也不知是为了谁。
此时听得姜璃出声,那软软的京都官话竟是比她们这么多年听来的都要好听,恍惚之间竟是片刻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姜璃又是挑眉,她向来不知道自己容貌的杀伤力,还以为这两个老仆听不懂京都话,微微侧了脸对着一边的项墨抽了抽嘴角。
项墨却大抵明白这几个嬷嬷的心思,只是他也无意捅破,便把手中的茶杯微重的放到了桌上,发出了“叮”得一声,声音其实也算不上大,在这寂静的厅里却似叮到了人的心里,郑嬷嬷和解嬷嬷心底都不知为何震了震。
郑嬷嬷先反应过来,整了整自己的情绪,带了丝恭谨的笑意跪着答道:“启禀郡主娘娘,老奴姓郑,正是世子妃娘娘派来迎接郡主殿下的。世子妃娘娘怕殿下初到西夏,风土环境都不熟,水土又不服,便除了派老奴过来接殿下,还派了二公子的乳母解嬷嬷,以及两个大丫鬟过来服侍殿下。”
姜璃点头,慢慢道:“母妃有心了,您就是郑嬷嬷?嗯,之前良嬷嬷就有跟我提过,说您是母妃身边的老人了,最是知礼尊重的,王府但凡有什么事,请教您肯定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