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霜在心里头依次默念着她写下的那几个字:“金……镛……城……求……”
那个“求”字的右边似乎还有笔划,霏霜马上反应过来,是个“救”字。
她要让自己去救谁?
可是她为什么不明说呢?
霏霜心里一怔,转身望去,几名宫女忙低下头来问她有何吩咐。
霏霜随便指了个什么事糊弄过去,她知道齐妃惶恐的缘由,自己的身后必定跟着她敌人派来的细作。她的敌人,只怕便是皇帝身边那位不可一世的贾后了。
贾后人还未至,声已先到:“姐姐不在自家殿里呆着,来这做什么?”
齐妃停止书写,傻乎乎咬着手指头坐在一旁发懵。
“来人,送娘娘回宫。”
这回她可老实许多,也不哭也不闹,就被贾后身边的几个太监架着走了。
贾后可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大摇大摆地往正当中的椅上一坐:“惠风,你可被吓着啊?”
霏霜要说没被吓着,岂不是成了公然违抗皇后旨意的举动,忙道:“方才齐妃娘娘发起疯来,拿着剪刀先对着她自个儿,又对着我。着实有些可怕。”
贾后嘴角轻轻勾起,厉声喝道:“你们这帮奴才,怎么伺候你们主子的?”
吓得一干宫女登时跪下。
荨香被支使出去给皇后娘娘奉茶,刚刚回来,见着形势不对,赶紧毕竟毕竟地捧着茶盏上前。贾后冷笑着接过茶盏,掀开茶盖,忽地就往荨香脸上一泼,但听得“哇”一声惨叫,荨香倒在一旁,被滚烫的茶水泼得脸上热气直冒,杯中的茶叶子还挂在被烫得红了一片的脸颊上。
霏霜吓得大惊失色,本想过去扶她,旁边的小莲几人机警地拉了拉她的裙子,示意她切莫如此。
贾后气还没消:“来人啊,把这几个不知好歹的狗奴才脱出去,杖责七十!”
霏霜可没法不说话,忙替众人求情道:“那齐妃盛气凌人,她们身份卑微也拦不住呀。还望娘娘仁慈,饶了她们吧。”
贾后闷“哼”一声:“怎么,你还没进我皇家的门呢,就要跟本宫讨价还价来了?”
霏霜自是不敢,只好惶恐地低下头去。
只听得门外尖细的声音拖得长长地叫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驾到。”
霏霜可像看到救星那般往门外张望。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更新惹,表示忏悔……
这周依旧有榜单,依旧勤奋码字!
☆、摇钱大树
不料太后进了门来却不帮她,只冷冷地看着那些宫女太监被拖到外面去打个皮开肉绽。霏霜倒还想求情来着,却被司马遹从后头拉住了手,示意她千万不要出声。
贾南风倒是悠哉,喝了几口茶,听着门外呼天抢地的求饶。太后过了好一阵才摇摇手:“罢了,皇后。沙门儿不日有喜事,可不要弄出晦气事才好。”
贾后没说什么,动手那几个太监才住了手。
那些个挨打的宫娥太监们纷纷齐声嚎哭,感恩涕零。不过几十杖下来,也就剩奄奄一息的份儿了。
贾南风只对霏霜道:“惠风,你也别怪母后不留情面,这不会伺候主子的,打死了也无妨。”
霏霜听着这话刺耳,不会伺候主子的说的可不就是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么?不过人在屋檐下,只好忍着气愤道句:“母后教训的是,惠风谨记于心。”
太后和皇后又相互暗讽几句,这才打算摆驾回宫。
却见得刚刚护送齐妃的两个小太监丢了魂似地冲进殿来叫道:“娘娘,娘娘不好了!”
贾南风身边的青衣姑姑斥道:“不长脑子的东西,谁不好了?!”
那太监一面打嘴一面指着外头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是齐妃娘娘不好了。”
太后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齐妃娘娘走着走着忽然口吐白沫,便那样去了。”
房内众人俱是一震。
贾南风却淡定得很:“去了?还不传太医仵作来验尸?”
太后愤怒地冲着贾南风叫道:“皇后!”
贾南风依旧云淡风轻:“怎么,母后觉得验尸不妥?”
太后无话可说。
霏霜心里有些不自在,这齐妃好端端地从自己这刚走,怎么就出事了呢?她心乱如麻,便要往外看看去。
司马遹拦住她:“别去。”
贾南风却道:“殿下这可不对了。人从惠风这出去便出了事,她总脱不了干系。”
司马遹急了,不由地顶了一句:“可是送齐妃回去的却是母后的人!”
贾南风却依旧喜怒不形于色:“不错,所以本宫和她都要看看去。”
司马遹说不过她,只好咬咬牙,陪着霏霜和皇后一齐去看齐妃的尸首。
齐妃是在回到自己殿后发的疾,口中吐着白沫,一口气上不来,当场就噎死了。她面色发紫,眼睛瞪得大大的,死状极为恐怖。
太后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险些没吓得晕乎过去。司马遹本来还想安抚霏霜来着,这会儿太后一倒弄得他心急如焚方寸大乱。贾南风却是依旧镇静,由着司马遹呼人传医,半晌才来一句:“皇儿,快送你皇祖母回去吧。”
霏霜无奈叹口气,难怪这家子人给贾南风吃得死死的。
司马遹望了望霏霜,又担忧地看着太后,霏霜知他心意,凑在他耳边道:“祖母要紧,你先回去,空了便过来。”
司马遹只好点头,忙张罗着送太后回宫。
贾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