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她的不是安念攘,而是花畹畹。
安念攘也是受害者。
安念熙一夜无眠,睁着大大的眼睛思虑着,如今自己已然知道事情真相,该如何向安念攘解释和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如何才能叫花畹畹在安念攘跟前露出狐狸尾巴来。
想了一夜。头痛不已,也想不出头绪来。
次日一早,便急急往望月小筑而去。
安念攘刚起床,还在梳洗,丫鬟就禀报说大小姐来了,让正在伺候安念攘梳洗的刘香秀吓了一跳,拧好的毛巾又失手掉入水盆里。
安念攘骂道:“香秀。你是被她威胁怕了。还是怎么的?竟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像惊弓之鸟?”
刘香秀在心里叫苦不迭,安念攘哪里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
刘香秀担心着,安念熙不会这么早就来摊牌了。
忧心忡忡间。安念熙已经进了安念攘的屋子。
“大姐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怎么,不哭了?有面子出门了?”安念攘言语极尽讽刺。
安念熙笑道:“是啊,专程来谢谢二妹妹和香秀姑娘替我作证,还我清白。”
安念攘翻了翻白眼。心里暗骂安念熙虚伪。
安念熙不以为意,冲刘香秀道:“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同二小姐说。”
刘香秀为难地看着安念攘,杵着不敢动。
安念攘得意,对安念熙道:“真不好意思,姐姐。如今这丫头是我的丫头,可只听我一人差遣,不会再受旁的任何人摆布了。”
刘香秀脸色苍白。安念熙却是一直好脾气笑着。
“大姐姐要同我说什么,香秀不是外人。如今是我贴身丫鬟,大姐姐有什么话,大可当着她的面说,香秀在我面前没有秘密。”
安念熙盯着刘香秀看了一会儿,见她吓得面无血色,心想:何必这么早揭穿呢?这丫头这么大把柄在自己手里,迟早一日能够派上用场。
力气要使在刀刃上,方能叫敌人一刀毙命,不是?
于是,安念熙忽而明眸一闪,笑道:“没说什么,我就是来谢谢二妹妹和香秀姑娘而已。”
刘香秀暗暗舒了一口气。
安念熙离开了,安念攘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莫名其妙,呸!”
刘香秀心虚不语。
※
刘清只以为女儿安然无恙,是大太太受了他的威胁所致,再见到大太太时,他倒是诚心道谢,并道:“只要大太太日后对香秀多加照拂,我保证那事会一辈子烂在刘清肚子里,大老爷永远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太太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刘清离去的背影目光阴沉。
她岂能留着他,时时刻刻受他胁迫?
※
国公府里的闲言碎语很快平息下去,大家都说大小姐被接骨村老脱衣接骨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大小姐的肋骨是大少奶奶接好的。
安念熙当然不忿再一次让花畹畹居了功劳,可是为了摆脱名誉受损带来的困扰她也只能默认大家的说法。
老太太最担心的还是三皇子、四皇子对安念熙的看法。
他们如果将村老脱衣接骨一事信以为真,并传扬出去,莫说她还指望安念熙圆安家的皇后梦,安念熙就是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婆家都困难。
老太太绝不容许这种危机蔓延下去。
恰巧,三太太要回东正侯冯家省亲,说是东正侯宴客,届时皇子们也会登门赴宴,老太太便忙让三太太将花畹畹和安沉林一同带去。
花畹畹不解,东正侯家宴请,自己和安沉林去干嘛?
老太太特意将花畹畹叫到嘉禾苑来嘱咐道:“你大姐姐的清誉可拜托你了,三皇子四皇子对念熙有误会,只有你这个公主义妹能够帮着洗清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为了安念熙。
老太太跟前,花畹畹自然是应承的。
安沉林一直在书斋用功,许久没有见到花畹畹了,得了老太太允许,和花畹畹一起随三太太出门做客,很是欢欣。
马车上,与花畹畹说不完的话,花畹畹却并不怎么搭腔。
花畹畹只是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帮助安念熙同三皇子解释村老接骨一事,蓟允秀是知情人可以不必欲盖弥彰,那么三皇子蓟允哲呢?
自己当真要帮安念熙吗?
让安念熙名誉扫地,不是正中自己下怀吗?
而安沉林却将花畹畹的走神静默看作是自己上回去香荷苑找安念熙,而花畹畹到锦绣园扑空后气还未消的缘故。
“畹畹,你看!”安沉林讨好地用草叶编了一只草蜻蜓伸到花畹畹跟前来,花畹畹吓了一跳。
安沉林抱歉道:“对不起,畹畹,我只是想向你赔罪,不料却吓着了你。”
“赔罪?”花畹畹一时一头雾水。
而同在马车里的安念雨却被那只草蜻蜓吸引了目光:“好漂亮的草蜻蜓,大哥哥,念雨也要。”
安念雨说着就要过来拿,安沉林忙不迭躲开了,道:“这只草蜻蜓不能送给你,这是我送给畹畹的。”
安念雨一脸失落。
花畹畹向安沉林伸出手:“既是送我的,那便拿来。”
安沉林见花畹畹愿意接受自己的礼物,不由欢喜,忙将草蜻蜓往花畹畹手里一放。
花畹畹得了草蜻蜓,却立马转送给了安念雨。
“谢谢大嫂。”安念雨绽起一个纯真明媚的笑容。
安沉林叫起来:“畹畹……那是我送给你的。”
“既然送给了我,我就有权利将它转送给别人。”
安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