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离得近了些,这一身破落的脂粉味,恐怕得反复洗上好几遍才能干净。”
他斯文俊秀的脸上,温和的笑意和刚才如出一辙,不过是眼尾轻轻一挑,就带上了数不清的轻佻与玩味。他坐在红木椅上,撑着额小憩,丝丝缕缕的暗色天光照进来,在他脸上映出深深浅浅的阴影。镜头慢慢拉近,在他的脸上停了很久,一点点将他眉眼的斯文秀致映入镜头之中,细腻的分寸恰恰合适,仿佛这来自机器凝视都有了感情。
楚珩一时没注意,也跟着看了一会儿苏凭的脸,反应过来后大为光火,飞快地看向楚冰,去看她的反应。
楚冰正在盯着苏凭看,不过微微皱起的眉头,让楚珩顿时松了口气。他轻松地靠回椅背上,一边探出头去悄然问:“小冰你看什么呢?这小子有什么可看的……”
楚冰抿了抿唇:“他的微表情控制很厉害。”
近代戏在服装上颇有讲究,发型上就没有那么多要求。看苏凭在戏里的发型,拍戏时用的多半是真发,一头短短的头发顶在脑袋上,五官又没有经历什么天差地别的处理,单看这张脸的话,苏凭这两个字是能让人脱口而出的。
这种时候,不出戏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很见功底了。苏凭无疑是个中高手,纵使楚冰用审视批判的眼神,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一时竟也有点恍惚,分不太清这种温文尔雅下的寡淡与凉薄,究竟是刘湛陵,还是苏凭自己。
和《夜行》的以小见大不同,《余温》这个故事,用刘湛陵和刘湛秋兄妹二人的视角交织进行,一个在权欲横流中俯视苍生,一个在衣香鬓影中仰视天下。向前追溯一百年,是这片土地上最后一次诞生英雄的时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革新的浪潮中,曾经的身份功名犹如醉里看剑,醒时就没了踪影。
这是个旧政权下的商贾豪门,风雨飘摇的年代,商人身份水涨船高,刘家在动乱初期丝毫不显颓相,家族正忙着内斗。一门五户,大房一心求官,二房气量狭窄,三房挥金如土,四房财色熏心,五房老爷早亡,夫人青灯古佛,只剩这一双儿女,因为没什么太大威胁,反倒在这个大家庭中混得游刃有余。
何况又着实是两个知情识趣的孩子,乖巧又诱人的模样让人见了,心里着实满意得紧。龌龊的视线不分男女,窥觑着五房的家产和一双精致人。像是被一张庞大的蛛网紧紧绑缚,内心呕血气绝面上也要笑颜如密,兄妹俩最先学会的道理,无非就是这点。
而后革新之风犹如星火燎原,终于烧到了刘家头上。这一场大火浩浩荡荡,将一切衰朽与陈旧的不堪都焚烧成灰烬。家族分崩离析之际,一直相依为命的兄妹两个,选择的道路截然不同,从此拥有了截然相反的境遇与命运。刘湛秋选择了攀附依靠于看上她的军阀,刘湛陵则带着五房压箱底的银钱,只带了一个小小的包袱,义无反顾地从家乡远走。
在这样一个年代,为什么要活,活下去能做什么,很多人都没有想过。一辈子随波逐流,未必不能平安活到咽气的那天,但选择站起来向命运迎头而上,就像是在灰烬中燃烧出最后的心火,用鲜血的热度拥抱生命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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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两部电影同时上映,又都是这样大气凝重的题材,不引发热烈讨论是不可能的。无数观众在或好奇或审视的心态中涌入电影院,最后出来的时候都鼻尖发红,有苦说不出。
不科学啊!清明节不是已经过了吗?为什么这两部死亡flag立到飞起的影片都挑这个时候上线?!要哭死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