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晚被周晨抱在怀里颠得笑声都断断续续的,这可是她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办法。行动能力太差,现在她能开发的只有耗子洞了。
好在东北的泥草房,每家都有几个耗子洞的,特别是靠着外墙的炕边,耗子冬天都会沿着墙和炕结合处打洞,既方便他们出入,又达到取暖的目的,还不会被烧炕的的烟呛到。所以那时候,每年七八月农闲,农村都会扒炕抹墙,其中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填耗子洞。
可是自从进入灾年,人饿得喘气都觉得累,谁还有那个体力扒炕抹墙啊,更没人去管什么耗子洞了。不过耗子的日子也不好过,据说大灾的后两年,耗子也几乎绝迹了,一半是饿死,一半被饥饿的人们抓来吃了。
所以周晚晚很放心地利用了家里的耗子洞,本来打算放花生,生熟都好吃,还容易有饱腹感。后来一想,他们家这一带绝大多数是黑油油的黑土地,基本不种花生的,只能退而选黄豆,再掺点玉米、小麦应应景,没有只偷一种粮食的耗子吧?这不太现实。
周晨高兴了一会儿,又开始掏耗子洞。
先出门,把劈柴的斧头偷偷放到衣服里带进来,又拿抹布把隔断墙上的破洞给堵上,插好门,尽量放轻声音,一点一点地凿墙。忙活了老半天,又掏出大概有两三斤粮食。
将一切都归位,兄妹俩又擦了脸和手,也到了吃晚饭时间了。
周晨在抱周晚晚去东屋时反复叮嘱,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说了大哥、二哥就得挨饿了。
周晚晚点着小脑袋让她二哥放心,“不说。像上次麦子一样,啥都不说。”
周晨狠狠地亲亲妹妹的小脸蛋儿,哎呀!他家囡囡咋能怎么聪明这么可人疼呢!
这天,周家的晚饭在钱燕尖利的哭号中无限期推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