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痛苦绝望的那几年,拼命的想要黑暗快点结束,现在幸福美满了,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要流逝一秒。
“你二哥一家移民了,这两年联系的少,日子过的挺好的,”
容斌又道,“你三哥离婚了。”
容蔚然瞬间抬眸。
“那个女人一生都在等他,在他知道对方患了癌症,时间不多后,就跟你三嫂办了离婚。”
“你三哥,三嫂,还有那个女人,谁都没有快乐过,半辈子都过了,还是不能过下去。”容斌感慨的说,“人果然是要信命的。”
“就像你跟施凉,无论有多大的阻碍,多少人拦着,你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容蔚然十根手指的指缝交叉在一起,眼帘垂着,神情在这一刻是温柔的。
容斌看在眼里,他把其他几个的情况都一一说了,“老六,我们很久没有聚聚了。”
“还是以前好啊,长大了以后有各自的工作,家庭,都在不同的生活轨迹上忙碌着。”
容蔚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喉咙里涩涩的。
“我看到孩子了,很可爱。”容斌似是有很多话要说,“她的眼睛跟施凉很像。”
“如果她长大了,怀疑自己的长相,你们告诉她了,我想她会懂事的。”
容斌从上衣里面的口袋拿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这是给唯一的见面礼。”
“现在的你想必也看不上,但这是作为大伯的一点心意。”
容斌说,“爸去世的那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你大嫂跑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大哥疲于奔命,没能去疗养院看你。”
容蔚然将交叠的腿放下来,慵懒随意的姿态有所改变,暴露出他的情绪波动。
容斌低头看着手,“老六,你知道楚禾的消息吗?”
容蔚然说,“不知道。”
容斌露出难掩的失望,“这样啊……”
半响,他站起来,垂眼整理西装上的,“老六,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回有机会,再跟施凉打招呼。”
房里的施凉听着动静出来,见容蔚然坐在那里,捧着茶杯,不知道想些什么。
“走了?”
“嗯,”容蔚然把茶杯一放,“他老了很多。”
施凉说,“毕竟是五十岁的人了。”
容蔚然捏捏她的手,“阿凉,我出去走走。”
他刚出院子,就看到一个人影,在竹园那边站着。
脚步声惊动了容斌,他转身,满脸的不自然,又很快消失。
不等他开口,容蔚然淡淡道,“明天再走吧。”
容斌的表情里隐隐在克制着什么,“好。”
吃晚饭的时候,容唯一特别老实,乖乖的吃着碗里的菜,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
刘老说,“唯一,脸扎饭里了。”
容唯一坐直了一些,继续偷瞄说是她大伯,长的却像个爷爷的人。
容斌实在觉得好笑,他笑出声,“唯一,你看我做什么?”
被抓包了,容唯一害羞的往她爸爸怀里一扑,脸通红。
见了这样一幕,容斌不禁想到自己的一儿一女,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思念。
刘老好似是察觉不到什么,他还是个平时一样,“阿凉,给唯一盛点汤喝,这鸽子汤喝着好。”
施凉先问,确定了再装,“唯一,你要不要喝汤?”
容唯一露出眼睛,依旧往容斌那里瞄,“可以要的。”
施凉把汤给她,“坐好了。”
容唯一从爸爸怀里出来,捧着碗咕噜咕噜喝汤。
“看来唯一像你,喜欢喝汤。”
容斌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桌上的气氛微变。
施凉跟容蔚然都暗自去看老人,他们的谎言早就漏洞百出。
老人不是真糊涂,是想糊涂。
饭后,大家就回屋睡了。
容蔚然洗漱完了,躺在施凉身边,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心神不宁,难以入睡。
“还不睡?”
“睡不着。”容蔚然说,“你先睡吧。”
施凉无奈的说,“你抓着我,我怎么睡啊?”
容蔚然手没松,抓的更紧,“老婆,你说……他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施凉说,“我已经派人查了,很快就有答案。”
容蔚然撑起身子,“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容斌出现的时候。”
施凉说,“这下子可以睡了?”
容蔚然重新躺回去,过了会儿他又出声,“老婆,我眼皮在跳。”
“……”
施凉把床头灯打开,“哪只眼睛?”
容蔚然说,“右边。”
他唉声叹气,“俗话不是说,左跳财,右跳灾吗,我这一直在跳,心里很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会不会是你的心理作用?”
施凉湊过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神色微微变了变。
容蔚然皱眉,“怎么了?”
施将把查到的东西说了,和容蔚然一起陷入深思。
容斌投资失败,负债累累,已经是穷途末路,如果他来这里,是要向容蔚然开口,用亲情施压,希望能帮他度过难关,东山再起,那是他一贯的作风,很正常。
就容蔚然的为人,容斌说了,他不会见死不救。
这一点,容斌知道。
但他只字不提。
以容斌对权势的那种欲|望和着迷程度,这个举动非常不合理。
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容蔚然的脸色巨变,他匆匆穿上衣服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