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去时,没走多久便遇上了前来寻找迎接他们的陈容,陈容率领三千军队,在桃城附近盘桓了两天都寻找无果,顺着一些踪迹找到这里,正巧遇见他们。
张偕猜测的果然不错,桓如意接到他的讯报,前脚刚刚遣人往临近三县借人,伐徐军和赤炎军两军联盟后脚便派遣了十三万大军围攻通州。
这场恶战持续了整整两天,直到那三县的援军来了,又是恶战一场,两军联盟人数粮草不敌,这才不得不撤退了军队。
东北大半地区早已被新军占领,赤炎军和伐徐军不过是钻空子趁着通州后方空虚偷袭过来的,没有充足的粮草和后援军队,他们根本撑不了多久,只能打速战速决的闪电战,只可惜,虽然最后铩羽而归,但新军还是因此战大受挫折。
谢同君几乎可以肯定,桓缺的目的不是夺取他们的领地,而是要杀了张偕和桓如意,只要新军群龙无首,何惧他们会成大患?
即便这辈子跟上辈子不一样,但这一年多以来,桓如意的贤名早已天下皆知,他要杀他也不足为奇。但桓缺没料到的是,他苦心孤诣的计划竟然因为谢同君这个预料之外的人而被破坏,想必回去得气的吐血。
“不知我家小姑和小婢如何了?”
“夫人放心,她二人一切安好。”陈容微点了下头,面色古怪的瞥了她一眼,继续转过头去和张偕说话。
回到通州,初初一看似乎没什么变化,可若是留心观察,就会发现城里不比从前那般生气勃勃。
谢同君刚一进门,还没来的及换下丝履便被一个飞速扑过来的娇小人影撞了个趔趄,幸而张偕在她身后及时扶了她一把,这才免去她翻过门槛的皮肉之痛。
“怎么了?”谢同君好笑地摸摸绕梁头发。
“呜呜呜……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奴婢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不知道敌军打来的时候我多害怕……呜呜……”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都不是好好的吗?快把眼泪擦一擦,多大的人还哭鼻子,羞不羞?”谢同君忍住眼底翻涌的泪意,拍了拍她的肩膀,抹去她满脸的泪水,拉着她往屋里走。
院子里乱糟糟的,东西堆满了整个杂院,她和张偕那间卧房被一把火烧了,里面的东西毫无意外被挫骨扬灰,连床榻都被拆的七零八落,迎面那道漆黑的墙壁在整间院子里显的格外醒目。
谢同君想起她辛辛苦苦记了两年多的同君小纪,赶紧冲到书房查看,张偕早已经先她一步进去,此刻正在拾捡地上乱了一地的竹简。
谢同君瞥见墙角那个端端正正放着的大沉木箱子,心里松了口气,可刚打开箱子一看,却顿时傻了眼,那箱子里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据陈容所说,那两军联盟像是知道了新军会遭此一劫似的,提前便偷偷遣了二十余人到城里,分成两拨,一拨打算杀掉守城官打开城门,另一拨人则偷偷潜入桓如意府邸,打算行刺他,幸而他们收到张偕讯报,早做了部署,这才躲过一劫。
“真是该死!”看着眼前满目狼藉,谢同君忍不住低咒出声。
桓缺也真是丧心病狂,想用阴招杀人就算了,她跟张偕都不在家,还把宅院毁成这样……
在乱世里生活了两年,她自己也拿刀杀过人,也许是心被渐渐磨硬了,对桓缺那种由骨子里生出的惧意少了很多,但防备却是一点没减,反而随着天下大局的逐渐明朗而越发警惕。
越到最后,越需要时刻小心,就怕他什么时候放支冷箭,将他们给一锅端了。
家里的破坏程度堪比八级大地震,张偕受伤,其他三个女子也指望不上,最后还是雇了几个仆妇来整理东西。谢同君把她的竹简都收拾好了,便拐到张媗房里,打算睡一觉先。
张媗神色有些恍惚,连她进屋都没注意到,谢同君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不放心,硬撑着精神跟她说话:“你怎么了?”
“没什么……”张媗欲言又止,嘴角牵出一丝似哭似笑的弧度,有些失落道:“二嫂累了这几天,快些歇着吧。”
看她精神不济,谢同君也不好继续追问,应了声便躺下了,这几天着实累的厉害,她这一睡,便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醒过来的时候,日头西沉,张媗跪坐在长榻的另一头,灵巧的手指飞快的穿针引线。
“嗳,忙什么呢?”谢同君用脚扫了下被子,吸引她注意力。
“也没什么。”张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平日里随性惯了,这么一笑,倒真有几分沉静贤淑的味道,谢同君只觉得神思一晃,开口调笑道:“小姑真乃绝代佳人,一颦一笑连我这等女子见了也觉得美极了!”
“二嫂贯会打趣我的!”张媗笑着伸手过来打她,谢同君睡的浑身发软,避也不避,随口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你可以再睡会儿。”
“张偕呢?”
“二哥刚刚去府衙了,约摸着过会儿就能回来。”张媗答了话,咬掉长衣上的线头,在她面前展开,期待的问道:“二嫂觉得这件衣裳怎么样?”
“挺好的。”谢同君针线活一向不在行,只敷衍的点点头。
张媗放下衣裳,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二哥衣裳都旧了,所以重新给他做了件,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你这般手巧,他为什么不喜欢?”谢同君抚摸着触手光滑无匹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