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晨起之时,营帐外忽然响起阵阵嘈杂之声,谢同君还没来得及出门,外面便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夫人,殿下下令即刻拔营,请夫人速速前去主营与曹掾会合。”
“我知道了,即刻就来。”谢同君匆匆回房将这几日刻意省下的糗粮和水囊带上,又拿上张偕的大氅,这才驾马飞快的往火光处赶去。
她到时,桓陵正笑着和陈容几人说话,看他满面春风,朗声笑道:“倒是孤得诸卿,实乃三生之幸也。”
谢同君正四处寻找张偕的身影,听到这句话,好奇的往声音源头处看去,正好与桓陵含笑掠过的双眸对个正着。
“张夫人说呢?”
谢同君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开口:“自古明君用能臣,能臣侍明君,殿下与诸位大人又何须互相谦虚呢?”
“那依夫人之见,在座诸位,又是何人最为贤能呢?”谢同君话音刚落,樊虚便满脸笑意的接了话。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色微变,隐晦而暗含焦虑的看向此刻独自一人驾马站在众人之外的女子。
谢同君面色不变,淡淡笑看着他,好似不知道他话中深意:“若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樊将军当属当世翘楚,若论贤,殿下知人善任乃君王必备之德,再论能,在座诸位大人,能得殿下青眼者,自然皆非常人可比。”
樊虚本是面带笑意,听到这话却是冷哼一声:“夫人可真是舌灿莲花!”他问这个问题,无论谢同君说谁,都会得罪其他人,甚至是那个被她夸赞吹捧的人,心里也未必会领她的情。可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将他恨的要死的女人竟然独独将他摘出来大肆夸耀一番。
谢同君只淡淡一笑,不予作答。
如她所说,樊虚虽然擅长打仗,但他只能做将军,而非政客。虽然他对兵法韬论颇有研究,但在为人处世方面,却实在不够圆滑。谢同君觉得,这跟他早年的经历密不可分。
倒是桓陵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俩微微一笑,语气略带调侃:“我原以为夫人会选仲殷的。”
“在我心中,自然谁都比不过他。”谢同君大方的笑起来,她嘴角微微挑起,眉目舒朗,颇有种英气勃发的感觉,但又带着几分女子的娇俏。
“殿下,时辰不早,该启程了。”沉默多时的杨禅适时开口。
众人神色一肃,陈容环顾四周,朗声问道:“副官何在?”
“回东曹掾,除后勤军还需稍作整理,其他诸将皆已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