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举世无双?”刘典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长眸微微眯起,意味深长的看向张偕几人:“是我刘氏与武王殿下结亲举世无双,还是殿下仰赖我结一门举世无双的亲事?”
“噫……”徐贤长长的叹一声:“日后总要成为一家人的,安定王何须算的这般清楚呢?更何况强强联合,本就是一番双赢局面。”
刘典却不以为然的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武王倒是自信的很,他料定我刘氏必将与桓氏结亲么?是武王因年轻而太过自信,还是小瞧了我刘家的百年底蕴?”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武王殿下既非过于自信,亦不曾对安定王有不敬之心,只是笃信当代枭雄识人的精准眼光罢了!”对刘典的机锋暗藏,徐贤恍若不知,言辞间仍是谈笑自如。
“你既称我为‘枭雄’,为何还敢肯定我会甘愿屈居武王之下?前后岂不自相矛盾?”刘典的眸光乍然犀利起来,咄咄逼人的看向席间的三人。
听见刘典丝毫不掩野心勃勃的一番话,张偕态度从容的从席间站起,朝着刘典俯身一揖:“称安定王枭雄,是因为您具有成为枭雄的实力,不过您虽具有这种实力,却并未在最合适的时间俯瞰天下,安定王虽为当世枭雄,但至忠至信,选择安下阴待明主的拳拳大义实在教当世者钦服。”
听见张偕一番不卑不亢又贴心至极的夸赞之语,刘典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武王手下果然能人辈出,机敏善变,才当真叫人钦服。”
“主公……”正在这时,门外忽然走进一个身材高瘦的武将,这人恭恭敬敬德行了礼后,朝着刘典低声耳语一番,刘典眉头微蹙,再看向众人时,遗憾的叹气道:“唉……实在不巧,今日府上还有些杂事要老夫处理,不如诸位先回去歇息,老夫改日定当设宴赔今日招待不周之罪。”
☆、挡路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张偕几人只好暂时告辞。如果说来刘府之前两人对刘典的认识还浮于对下阴的印象上,那么这次会面之后,心底则多了一种更为安定的感觉。虽然刘典不好说话,但能够对他有几分了解,才能够更好的说服他不是吗?
因为前面有随从带路,三人不方便说话,只得将所有的话语深埋心底,正随着弯弯曲曲的长廊前行,一阵如翠环相击般清越的说话声忽然传入几人耳中。
“你是瞎了眼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来人,给我拖下去好好打上几板子长长记性!”
接着是以头“咚咚”抢地以及女子虚弱而害怕的求饶声:“姑娘饶命……奴婢都是无心之失,请姑娘饶奴婢一命,奴婢愿当牛做马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笑话!我刘家家仆成百上千,还会在乎你一个小小贱婢的当牛做马不成?”听到这声音,不欲多事的张偕正欲拦住刘家下仆继续往前的步伐,那女子已经转过廊角走到了他们面前。
只见她一身朱色曲裾深衣,眉眼如画,妆容精致浓烈,她此刻嘴角衔着一抹冷然而倨傲的笑意,目光凌厉的盯视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小婢。
刘家下人看见自家大姑娘竟忽然在此地出现,连忙慌乱的行了礼,行走间连脚下步子都快了几分。张偕等人亦不欲多事,连眼角余光都不曾往那边窥视过一丝。
“站住!”女子忽然娇斥一声,厉声喝问道:“我没让你走,谁允许你自作主张?”
“大姑娘……”仆人惊的连连擦汗:“小人哪敢对大姑娘不敬,只是今日府上来了贵客,小人正奉命送客人回去,只怕耽误了差事才如此匆忙,还请大姑娘网开一面……”
“你竟敢拿我父亲来压我?”刘大姑娘见状更怒,她轻蔑的瞥了一眼张偕几人,冷冷的嗤笑道:“竟不知父亲素来日理万机,今日怎么还有时间见这么些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
“大姑娘……”仆人吓的冷汗直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几位乃是从梁州来……”
“哦?梁州?”刘大姑娘听了这话,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她莲步轻移,慢慢靠近几人身边,冷冷的讥诮道:“原来是来求着父亲借兵的桓陵么?依我之见,兴武帝都已经坐上皇位,有心无力之人又何必苦苦挣扎?”
随着刘大姑娘的靠近,一股女子特有的幽幽香气也随之靠近几人,这时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刘大姑娘手中的帕子忽然被风吹落,正恰恰飘到了张偕脚边。
张偕目光平宁,自方才刘大姑娘开口伊始,他的目光便不曾落在这名美丽却嚣张的女子身上,而是身姿笔挺的站着,目光微微下垂落在不远的一株开的正美的山茶花上。
“你——帮我把帕子捡起来!”刘姬忽然拦在他面前,美丽的头颅微微扬起,得意而略带骄矜地看着他。
张偕心里暗叹一声,只见他后退一步,飞快的以两指夹起那方秀丽的绢帕,帕子平摊在广袖之上,摆在刘大姑娘面前。
“哼!你用袖子挡着,是瞧不起我么?”刘大姑娘勃然大怒。
“姑娘身份高贵,在下不敢冒犯。”张偕的声音还是一脉的平宁柔和。
“弄脏了的东西,我从来不用!”刘大姑娘忽然一把抢过帕子,猛地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如此,在下几人还有要事在身,便就此告辞了。”张偕拱手一揖,抬步便走。
“你放肆!你给我站住!站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