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嘤嘤低泣,那股子袅娜柔软之态尽数流泻,若是个男子见了,恐早已激起护卫之心,只可惜,木容是女子,又是个看清她本性的女子。
“苏姨娘是一心要过好日子的人,回去同木老爷一起,又怎么可能甘心?苏姨娘自己也说了,微贱出身,可就凭着姨娘的微贱出身也同梅氏官家女出身的正房夫人相斗了那样多年未曾落过一回颓势,甚至瓜分我娘陪嫁时还占了上乘。姨娘,深宅大院里,还是当家主子的话最管用,你凭的,不就是木老爷的宠爱?”
木容淡然点中要害,苏凉月陡然周身一震,也不再假做柔弱,满眼事恨看向木容:
“四姑娘是不预备饶过妾身?”
“杀母之仇,姨娘告诉我,该怎么饶?”
木容总算睁了眼,却是寒凉迸射,叫苏凉月生生惊了心,眼见着蒙混不过,她咬紧嘴唇思量再三,又转眼去看莲子。
“姨娘不必费心了,你觉着握在手中的杀手锏在我眼里,却未必值得什么。”
木容慵懒,苏凉月冷笑,可见着到了此时也全豁出去了,一手指向了莲子:
“那倘若要是她……”
“她怎样?”
木容含笑截断她话反问回去,苏凉月一怔,随即满眼不可置信颤了声调:
“你……你知道了?”
“还要多谢姨娘,心急算计不周,马脚露的那样大,我若不知道反倒对不起姨娘了。”
“那你……你竟然还把她留在身边?她才是你杀母仇人!”
莲子手猛然一顿,甚至带些微微颤抖,只是一贯心直口快性子泼辣的她,此时却一句话也未曾辩驳,木容抬眼,深深看了苏凉月一眼,看的叫苏凉月心下愈发的没了底,直看了半晌,木容才垂了眼缓缓道:
“姨娘颠倒是非的手段,依然这样好。”
一个下令的主子,把杀人的罪名按在了依命行事的奴才身上,还要用这把柄去威胁奴才的家人,木容说罢尤不解气,又添了一句:
“终究还是奴才本性上不得台面。”
显见着动了气,苏凉月正欲再要回嘴,却听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到骨子里的低沉声音:
“带下去。”
苏凉月惊慌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个青年男子,一身月白色儒袍长发倾泻于肩,容色惊为天人,可这天人的眼角眉梢里,现如今都带着冷冽和阴森的杀意,叫她生生打了个寒颤,好似这一眼就像被他拧下了人头一般。
婆子自然赶忙扭着苏凉月下去,苏凉月被石隐这一眼吓的不敢再声张。
石隐进门扫了莲子海棠一眼,二人垂头,可见着石隐在因木容的不痛快而动怒。
木容虽气头上,却也使了眼色,莲子海棠匆匆掩门告退,只是木容刚沐浴过,这屋子里湿气未免重些,石隐见她头发还没干,也就不敢开窗子,从随身香袋子里取了一块香饵丢尽香炉燃了起来。
“西北军营须得洗衣妇,大多是罪臣家眷或是卖身的贱奴,看守也严。”
木容点点头,他倒是帮了大忙,她正愁找不到个合适地方安置苏凉月。
见木容神色仍带有些微不喜,他便做到木容身后,拿起方才莲子给木容梳头的梳子也一下一下给木容梳起头来。
下手轻缓,木容不觉着又舒坦的起来,只是正享受着,他却停了手,一阵悉悉索索的,木容疑惑回头,却发觉发梢被他攥进手里,他眉眼含笑显见不知做了什么,木容嗔怒从他手中拽出了自己头发,却赫然发觉她的头发竟被他打了个结,甚至连着他的头发。
“世人都说,结发夫妻。”
石隐暗沉嗓音响在耳边,带着莫名蛊惑,叫木容一下怔住又倏然生出无限娇羞。
结发,夫妻。
“你这人,寻个契机便要做坏事!”
木容假做恼怒抽回头发掩盖羞涩,只是头发攥回手里却还连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不知该怎么办好,这解开的话会不会触了眉头,正是左右为难,却忽然被石隐腾空抱起,她惊呼一声赶忙拦住石隐肩颈,下一瞬便被他转身放置于床上,还没来得及惊慌,他也翻身压了上来。
“你……”
木容只来得及出这一声就已被他噙住口舌,霎时间的攻城略地又带着怜惜的万般轻柔,他因忍耐而微微颤抖。
“发也结了,你……”
木容惊慌的紧闭双眼,浑身更是僵的不知该要怎样,他总算离了她唇舌,却被她这幅模样取悦,不觉着笑笑,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激荡。
现如今还不是时候,他们尚未大婚,若早早要了她,难免她于心不安。
只是这样忍耐又实在难受,石隐翻身下来躺在床里,胸口起伏不住呼吸。
木容觉出他种种动作,唇舌间也是火热肿胀,一颗心砰砰的好似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似的,她却不敢睁眼。
他这样对自己,自己似乎是该气恼他的轻薄,只是她那一层浅浅的气恼下却是深深的喜悦。
因为亲近的喜悦。
她咬住嘴唇,闭着眼却悄悄去笑。
石隐侧头看她,见她去笑也勾起嘴唇。
二人正是这般,却听着忽然传来轻轻叩门声,莫桑显然胆怯的声音也继而传了进来。
“主子,木家几位姑娘求见四姑娘。”
正是旖旎春光二人情意绵绵,莫桑这一句话登时叫石隐沉了脸。
木家的人,除了木五那一房,木容见了谁都会不痛快。
正要叫莫桑将人赶出去,却觉着她忽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