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送走了这几个人,宁珞长舒了一口气,见秦亦瀚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得打趣道:“翰哥哥这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秦亦瀚若有所思地笑笑:“其实这看人和看物没什么两样,都不可被其外在所迷惑,方才那两人,一个八面玲珑处处表现,一个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满心满眼只有你一个,虽然都对你一往情深,但若是依托终身,却是后一个最为合适。”
宁珞怔了一下,前世她和这个表哥后来并无太多交集,没想到他居然能一眼看到两个人的骨子里去。她真心实意地赞道:“翰哥哥真是高人,我受教了。”
说话间,那龙舟已经赛得白热化了,宁臻川也回来了,兴致勃勃地陪着妻女观看,就连一直畏缩在角落的宁萱也忍不住江面上那喧嚣激昂的呼喝声,探头观看了起来。
第一轮赛罢,有六支龙舟队入了围,要角逐前三,这下江上江下更热闹了。
眼看着锣声就要敲响,骤然之间,在江畔上的人群一下子骚动了起来,隐隐可听见惊恐的呼喊声响起。
宁珞极目远眺,便见人群中有数十骑人横冲直撞,马上人清一色的黑衣,那骑术精湛,在人群中四下劫掠了起来。
人群四处避走,踩踏、碰撞,不时有妇孺的惨呼声响起。
宁臻川大怒:“这都是谁?天子脚下,居然有匪徒如此猖狂!”
话音刚落,便见有人从高台上跳下,一声尖啸响起,景昀矫健的身姿跃上了马背,身后两名侍卫护卫,三骑朝着匪徒直奔而去!
第31章
宁珞顿时心一紧,再也顾不得旁人了,双目紧紧地盯着景昀的身影,只见那青衣白马仿如闪电,仿如天神般直插入黑衣匪徒的阵中,其中一名匪徒被景昀探手抓住了腰带,双臂一振,扔在了人群中。
“莫慌!”他厉声喝道,“大家瞧见那高台了吗,一个个朝着那个方向走!”
人群的慌乱总算稍稍遏止了些,京兆尹的衙役们也终于回过神来,急急地朝着这边赶了过来,疏导着人群。
然而那群黑衣匪徒看上去训练有素,阵型丝毫不乱,分出了十来个人来缠住了景昀和他的侍卫,剩余的依然抢掠着人群,好几个脖子上带的珠宝、头上戴的钗环都被粗暴地扯断。
景昀今日出来看赛龙舟,并没有带趁手的兵器,对这几人虽然游刃有余却一时之间也难以脱困。
眼看着衙役们就到眼前了,其中一个机灵的将手中的□□用力掷了过来:“景大人,接枪!”
景昀一个漂亮的翻身,将□□抄在了手中,顿时,他如虎添翼,挽了一个枪花,泛着寒光的枪尖直奔匪徒面门,那匪徒往后一仰,刚刚避开锋芒,哪知道景昀一回挑,枪尖在他腰上一扎,将整个人都挑了起来摔在了地上。
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响起,黑衣匪徒瞬间变了方向。
那些缠斗景昀的一打马头,立刻朝着西边疾驰,而那些抢掠的匪徒也便抢边退,训练有素地撤退起来。
景昀哪里肯放,京畿一带历来治安良好,除了偶尔的仇杀命案,几乎有着夜不闭户的风气,这是从哪里跑来的一群悍匪,居然会流窜到这里,将这一年一度的端午佳节搅得不得安宁。
想必禁卫军马上会得到消息过来援驰,他只要拖上一阵,必能将这群悍匪抓捕归案。
胯/下的本来就是千里名驹,不到片刻,景昀便和匪徒们追了个马头接马尾。
那群匪徒只好又分了一拨人来拦截,就这样边打边追,太清山依稀能看到轮廓了,只是禁卫军却依然未到。
一股异样之感从心底泛起,这有点不太寻常。
难道……江边又有了什么变故?
不好!
景昀调转马头,看着身旁跟着的侍卫和衙役,忽然明白了过来:这是中了这班匪徒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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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珞眼看着景昀的身影消失,心中惴惴不安,四周已经十分混乱了,旁边雅室中的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虽不至于慌不择路,却也准备打道回府。
宁成氏吓得脸色惨白,一叠声地说要回城,却又不敢先走,只是死命地抓着女儿和秦湘兰的衣袖,深怕母女二人被扔在这里。
宁臻川安慰了两句,和秦亦瀚一起领着女眷们出了雅座。
江畔边没了匪徒,却依然有些混乱,几名家仆护在女眷身旁,秦亦瀚警惕四顾,安慰宁珞道:“珞妹妹别怕,我为了跑商也学过些拳脚,跟着我就好。”
宁珞刚要点头,骤然之间脚下的高台忽然摇晃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塌了。
宁臻川大惊失色,一把抱住了身旁的妻子,对着宁珞几个叫道:“抱住头!别慌!”
“轰”的一声,木屑四溅、尘土扬起,高台的四角被人用马匹朝着四个方向拉着,顿时四分五裂,有人高喊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城中的高官家眷,我们只求财不伤人,不要反抗,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宁珞从高台上摔下,幸好她抓住了角落中牢固之处,坠势被阻了一阻,又及时地抱住了头,因此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委顿地伏在地上,宁萱恰好就在她的身旁,手臂好像划伤了,发簪也掉了,头发披散着,脸色惨白,一双眼睛透着惊恐之色。
有人粗暴地过来收金银首饰,好些个家眷都主动乖乖地递了上去,宁珞也立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