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老丈人。
景昀心里有些失落,却顺从地道:“好,我就在这里看你一会儿,你去睡吧。”
宁珞伸出手去,纤纤细指印在了窗纸上,那指若葱根,修剪得体的指尖形状优美,景昀的心头一热,把自己宽厚的手掌覆在了上面。
双掌相对,掌心的温度袭来,从手臂一直暖到了心里。
“景大哥,我也想你,只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快去睡吧,梦里要梦见我哦。”
宁珞的语声中带着笑意,俏皮轻柔地回响在景昀的耳畔,他痴痴地盯着那个身影渐渐消失,又呆了片刻感受着掌心的余温,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侯府。
这一夜白衣女子并未翩然而至,入梦而来的是宁珞的身影,那俏皮低柔的身影一声声地叫着,让人的心尖都颤抖了起来。
“景大哥,景大哥……”
翌日一早,景昀精神抖擞地上朝,信心满满地和宁臻川寒暄,就连在翰林院里也难得容颜和煦,惊得邹泽林以为此人换了个芯子。
等晚霞初上,景昀步出翰林院正要归家,门外有个等候多时的小厮快步迎了上来,恭谨地问道:“敢问可是定云侯世子景昀景公子?”
景昀牵过身旁侍从递过来的马缰,随口应道:“正是。”
小厮递上了一封信:“我家主人有封信请景公子亲阅。”
景昀接过来瞟了一眼,只见上面烫着火漆,显然是封密信,他心中狐疑,这会是谁送来的呢?
第34章
一张浣花笺小巧精致,上面写着短短四行字:有密事相告,事关生死,归云居畔,请君一晤。
这字柔美圆润,应当是女子的笔迹。
景昀皱了皱眉头,冷冷地问:“你家主人是谁?有什么话为何不当面来说?”
小厮倒是伶俐,笑着道:“小人只是个传话的,想必是主人有机密之事和公子说,这里人来人往总是不大方便。”
景昀面如表情地牵过门童拉过来的马匹,上马便朝前走去:“行鬼祟之事,必不是光明之人,我和你主人素不相识,也对她的机密不感兴趣,你回去吧。”
小厮急了,追着他的马跑了两步,压低声音焦灼地道:“公子,主人说了,你不来只怕会后悔,此事牵涉到你未来夫人的生死……”
握着缰绳的手一下子僵住了,景昀回头盯着那小厮,语声冷厉:“你若是胡说,小心你的舌头!”
小厮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追了,只是远远地道:“小人只是送信转达,万万不敢在公子面前撒谎。”
景昀迟疑了片刻,终于调转马头,朝着归云居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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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晚膳时分,归云居外倒是车马盈门。好像早就预计到景昀回来,门前有个小厮一见到他便迎了上来,将他引到了三楼最东边的一个包房中。
推门而入,只见窗前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身着宝蓝色暗紫纹锦袍,听见动静转过身来,明眸皓齿、容色艳丽,居然是女扮男装的赵黛云。
“景公子,别来无恙?”她的嘴角扬起轻笑,几步便到了景昀面前。
景昀大感意外:“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既来之则安之,景公子请坐。”赵黛云笑意盈盈地在茶案前坐下,取了旁边的茶具悠闲自在地泡起茶来。
“你到底有何事相告?为什么要拿珞妹的生死诱我前来?”景昀诧异地问。
赵黛云却没有答话,温具、投茶、冲泡,凤凰三点头一气呵成,不愧是赏花会中茶技头名,不到片刻,室内茶香四溢,她亲自端了一盅,莲步轻移,递到了景昀面前:“公子,这是上好的君山银针,请尝尝黛云的手艺。”
景昀定定地看着她一动不动,赵黛云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委屈地道:“公子,你难道连喝上一杯茶的面子都不给我吗?”
“赵姑娘,”景昀终于开口,语声冷漠,“你若有事便快说,若只是哄我过来,那便是自讨没趣,反倒有辱了你的清誉。”
他看也不看那茶盅一眼,转身毫不犹豫地朝外走去。
“景昀!”赵黛云又羞又愤,颤声叫道,“我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个宁珞的?为什么你选她不选我?”
景昀停住了脚步,哂然一笑:“情之所钟,哪有比不比得上的道理,你自有你的良配,又何必这样追根究底?”
赵黛云定了定神,几步便到了他的身后,语声轻柔诱惑:“景公子,你原本就是龙章凤姿,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贵不可言,你我二人联手,只怕这世上没有谁能比得上,可你若是坚持要娶宁珞,这北孤山就是你的葬身之所,就连宁珞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又何必——”
最后一个“呢”字还没出口,“铮”的一声,赵黛云眼前一花,只见一柄寒芒点在她的喉前,几乎能感受到剑尖腾腾而来的杀气,她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赵姑娘,”景昀的脸色冷肃得仿佛能刮下一层寒霜,“你胡言乱语也要有个限度,这样恶毒诅咒实在是有*份,若是再执迷不悟,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黛云脸色泛白,指尖颤巍巍地按在了那剑刃上,强自挤出了一丝笑容:“景公子小心些,这要是手滑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俗话说,忠言逆耳利于行,我若是没有把握,何必到你这里来自讨没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