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石征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手电。
那道光亮正是从他手中发出,穿透层层雨雾,将前方照得如同白昼,也刚好照亮她脚下的路。
友挚没吭声,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后头传来几人嘀嘀咕咕的声音,顺着风向飘到友挚的耳朵里。
先是老鼠跳脚,咒骂了一声:“哎呀我去!什么鬼东西?!”
显见是踩到了什么,“呸呸呸!”他原地跺了几脚,一面朝石征抗议道,“我说老大,您能不能
也赏点光给兄弟几个?你瞧瞧,我都踩了好几脚狗屎了。”
旁边徐飞和大米一个没忍住,“扑哧”声笑起来。
笑完,大米抬手轻拍了拍基友的肩,一本正经道:“好事啊老鼠,你要走运了!”
徐飞:“没错!狗屎运!”
老鼠怒道:“滚蛋!”转而去叫石征,“老大!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您大仁大义,成仁取义……”
石征:“说人话!”
老鼠:“借点光呗。”
石征一手抓着电筒,另一手在老鼠眼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鼠不明所以:“手指头?!”
石征再次晃了晃:“几根手指头?”
老鼠抓了抓后脑勺:“1根手指头?!”
石征将手收回:“恩,眼神挺好使的。”说完,快走了两步,以跟上友挚前行的速度。
留下老鼠一头雾水在原地:“他这、这是嘛意思?”
大米:“意思就是——你、不、瞎。”
后头立刻响起老鼠的哀嚎:“老大——不带这样的!你这是典型的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啊喂!”
友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些个不消停的,是怕她听不见还是怎地?偏偏又不能将他们甩掉。
友挚越发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到下个路口一拐,小胡央家门前那棵歪脖子老树终于遥遥可见。
没一会,小油菜迎了出来。
她鼻尖冻得通红,可见冷风地里等了有些时候。
一看见友挚,小油菜便竹筒倒豆子,霹雳吧啦说起来:“姜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跟你讲,
刚才你不在,二毛来通知胡奶奶,说待会儿有客人来借宿,那些人……那些……”
话说到一半,终于瞧见了友挚身后的几人,小油菜一下收住口。
摸了摸鼻子,她干巴巴笑了两声:“嘿嘿……这、这都来了啊,真够快的。”
石征几人:“……”
友挚拉起小油菜:“先进去再说。”
“哦。”小油菜点点头。
把人领到主屋。
胡奶奶早已接到消息。
山里人朴实,也没有什么客套话,只将锅里蒸好的土豆和晚饭时留下的苞谷面馍馍一并端出来,又舀了勺大酱和咸菜,就招呼石征他们上桌吃饭。
胡奶奶道:“你们今晚就睡西屋,我已经叫央子把炕烧起来了,过一会儿应该就热了……”
石征道了谢。
四个大男人围着桌子呼啦呼啦吃起来。
友挚掀开门帘走出去,和小油菜回到东屋,落了门闩,两个人坐在炕上收拾行李包。
没一会就听到有人敲门。
是小胡央的声音,友挚去给开了门。
小胡央手里拎着一壶热水跨过门槛:“水烧好了,我给你们搁这。”临出门时,又嘱咐了声,“我走了啊,有事叫我。”
友挚拉住她,给她手里塞了两瓶**星。
小胡央眉开眼笑道:“谢谢姐。”
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看着小胡央消失的背影,小油菜对友挚道:“姜姐,我听胡奶奶说,年后她不打算再让小胡央去上学了。”
友挚若有所思道:“是吗?”
小油菜提起水壶往脸盆里兑了点热水:“说是年后镇上来人招工,想让小胡央跟着去纸箱厂,挣俩零碎钱贴补家用。”
友挚皱眉:“什么厂子连童工都敢用?”
又兑了点凉水,小油菜把脸埋进盆里:“你看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估计管事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友挚没再接话。
两个人洗完手脸就往被窝里一躺,又说了一会话,渐渐睡去。
半夜,友挚是被小油菜的磨牙声给吵醒。
刚动了动,忽觉身下有些不对劲,友挚爬起来用手机照了照,看见内裤上一小块血污。幸而发现的早,没有弄脏床单。
但心里还是烦躁的很,竟然比平常提早了一个星期。
所以说女人来例假,最喜欢凑热闹,每次都要赶在你有事的时候插/上一脚。
得亏小油菜比她早来了几天,包里有备用的卫生巾。友挚披衣下炕,悉悉簌簌去行李袋中一阵翻找。
先给自己取了条干净内/裤换上,脏的那条脱下来后就被她卷成一团直接扔进垃圾袋。
重新回床上躺好,她却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
可能是着了凉,友挚感到下腹部隐有胀痛,就这么烙饼似的在床上一直翻到三更天。
最后实在忍不住,她披衣下炕,给兜里揣了包卫生巾准备去外面方便一下。
老胡家的厕所修在院子西山头,说是厕所其实也不过就是用石板简单搭了棚子,底下一个坑位。
友挚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走出去。
山间昼夜温差较大,尤其是这样一个晚上,外头还下着小雨,冷风顺着领口倒灌进来,激得友挚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裹紧身上的大衣,